“說到大婚。”
“不對不對,明明是那個可惡的男主角和殘酷的天道都隕落!”
……
玫瑰花們爭執不休,荷花卻將這書重新放回去,無奈地應,“這不是已經說完了麽?”
正在互相你撞我、我撞你,抖落一地花瓣的玫瑰們呆呆地揚起腦袋:“說完了?”這麽好聽的故事怎麽就這般戛然而止?
“怎麽能說完呢?”
“對呀,這話本先生還有很多事沒講呢。”
面對玫瑰的質疑,荷花放下書,思索片刻,應許道,“你們還有何疑惑不解?”
黃玫瑰問道,“那裡頭的魔尊可有另一人在多次轉生中的記憶?”
“或許。”荷花謹慎地應。
她想了想師父和師娘這兩人的恩愛程度,又改口,“她定然記得,就像是那話本主人公一次又一次被迫遺忘一切,卻一次又一次致意回想起——魔尊也不會令她失望。”
紅玫瑰問,“那個……那個曾經喜歡上蕭星瑋的合歡宗弟子,後來如何了?還有那個被抓來魔淵種花的百花宗二師姐。”
紅玫瑰多情,先前聽話本故事時,就總是為那些真心錯付的癡情女子唏噓不已,哪怕這些人也並未擁有多少描述。
荷花想了想,“那個合歡宗弟子後來被師門裡的長老們大罵一頓,自覺看男人的眼光有待長進,後來閉關許久,再出關之後參透了一套絕情功法,再看不上天下男人,日後要當合歡宗的新宗主也說不定。”
“至於那位善妒的二師姐,本來有意爭奪百花宗掌門,卻發現自己還沒有師門裡那個什麽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就度過大戰,莫名跟誰關系都很好,隻愛鼓搗吃喝,最後卻得長老鼎力支持坐上新宗主位置的小師妹得人心,認清自己萬年老二的位置之後,就佛系不少,往後的日子就在百花宗種種靈草吧。”
粉玫瑰想到裡面出現的諸多情愛紀念,慢吞吞地吐露:“我記得那個鮫人送的木盒,主人公從未打開過,為何魔尊的執念中,卻有這麽一段?”
“這個麽……”
“還有還有,後來魔尊回過羌山派嗎?”
“魔尊渾身都是那恐怖的血咒,她真能許人萬年麽?”
-
“阿嚏。”
黑石塢小房子前。
正在收拾滿地狼藉的歲意歡忽然打了個噴嚏,不知是術法落後許多,驚起滿室狼藉的塵,還是被不知誰在念叨。
隨手捏出清塵決的蘇明繡在旁邊含笑看著她,目光落在她仍舊沾了點爐灶黑灰的鼻子上,像是在看外頭流浪的小花貓,看似在認真舔貓,實際上弄髒的地方卻自己根本注意不到。
對上蘇明繡的眼神,黑衣魔尊面色紅了紅,便顯得那張清純的面龐似五月枝頭的荔枝,堪堪紅了個尖兒,卻更惹人想剝開她的殼,看裡面淌出甜白的汁水。
“我……我看來的客人太多,就那麽些點心太不像話。但我又不好拿那白面饅頭招待人,故而就想著,你也教了我許多次,或許我能試試……”
她的聲音因為心虛,越來越低,顯然是想到了自己試的後果就是又犧牲了一個剛建好的膳房。
客人們此時都已經散了,不知是怕蘇明繡來找他們麻煩還是怎的,廢墟之上隻留她們二人。
蘇明繡朝著她走去,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應,“無妨,你就是臉皮太薄,下次他們再在這裡爭吵,讓他們喝風去。”
被她的語氣逗笑,歲意歡也跟著放松下來,過了會兒不知想到什麽,揶揄道,“你的小師妹也在其中,讓她喝風,你也舍得?”
“小師妹哪有我的道侶重要?”
蘇明繡很輕巧地將這球推了回去,一點不上當。
歲意歡挑不著她的錯處,眉頭動了動,隻好繼續用術法清理這些狼藉,換了個話題,“原還想著今夜讓你做個鍋子來吃,現在好了,今夜還不知能不能再將膳房收拾出來,明日又要著手將這血海改作湯池……”她記得蘇明繡特別喜歡泡那些溫泉湯池。
沒了九洲大戰、魔族生死的大事,今天的魔尊也在為麻煩的家務事皺起眉頭。
青衣修者看她頂著鼻尖上的黑灰憂愁許久,看夠了她的熱鬧,牽起她的手,“那便不收拾了。”
“嗯?”
魔尊歪了下腦袋,不知道她的意思。
誰知下一刻,就被對方劃破虛空,帶著跨出一步,朝千裡之外而去,“最近這些人總是給你添麻煩,你也別伺候了,先前不是說想出去遊玩?便從現在開始,咱們就從魔淵一路往北,先回羌山派。正好,這季節的艾葉長得好,你又能吃上青團……”
突然可以拋下一切計劃出行的歲意歡愣了會兒,因為什麽都沒準備,遲疑了許久,“等等,我檢查一下東西。”
“都帶了,我昨夜看過你的芥子袋,連那木盒裡的破鮫珠都揣上了,還有數百萬的靈石,你若是覺得九洲不夠玩,便和天道打聲招呼,我們去三千小世界再過些瀟灑日子。”蘇明繡循循善誘地給她寬心。
習慣了肩負責任的魔尊還惦記著魔淵的事情,以及這處落腳地:“可是,還有他們和這屋子……”
“徒兒們長大了,該替師父們分憂了,我給她們留了書信,等我們回來,就又是嶄新的黑石塢。”
歲意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