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蘇明繡一個抱歉的眼神之後,拿著手機和啤酒走開幾步,在月色下笑眯眯地給對方發了一條語音,“我也想你了,我現在去找你好不好?”
等回過頭的時候,容融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蘇明繡感覺到她的好心情消失得一乾二淨,本來想問她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但見她目光澄澈,像是已經做了決定,便隻開口,“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你會要我支付報酬嗎?”
容融看著她,其實也是在半試探自己之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答案。
月色下,模樣被色塊模糊的人渾身也罩著一層朦朧的光。倒是比其他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的角色更引人注目,“你已經付過了。”
蘇明繡朝著她的方向舉了舉手中的啤酒罐。
淡金色的菠蘿啤反射了月光,讓容融想起來之前這人收過自己那朵向日葵的模樣,很奇怪,明明連長相都是模糊的。
但為什麽每次跟這些好像能發光的物品站在一起,都會襯托的她更耀眼呢?
-
半小時後。
容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確定自己挽著頭髮的發卡不會松散,又理了理扣子上的微型攝像頭,隨後才根據泊珥曾經發給過她的地址,在小區樓道裡敲響了對方的家門。
門開了,卻沒有看到人,容融小心地踏入其中。在她被嚇到之前,她看到了藏在門後面,試圖撲過來給自己一個驚喜的人。
這次泊珥沒有穿那誇張的蓬蓬粉裙,而是改成了民族服飾的古裝,容融一下子也說不出是什麽年代,就覺得還挺有模有樣的。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對方手裡的綢帶上。
【檢測到技能滿足發動條件,請問是否使用?】
容融:?
不是吧,剛來就?
但視線觸及泊珥手裡的綢帶之後,她發現自己確實也沒有什麽興趣在技能發動之前再跟對方來點兒前搖,看看是怎麽鋪墊的。
於是她毫不猶豫選擇了發動技能,並且在意識沉睡之前,還不忘提醒自己開啟全屏蔽模式,順便關掉攝像頭。
再醒來的時候,容融看到了自己身上沾滿的顏料。
就好像有人把她的肌膚當成了畫布,肆無忌憚地揮灑藝術。但她沒有絲毫興趣欣賞,隻想把這些泥一樣的東西從身上洗掉。於是她從沙發上起來,跨過地上摔碎的畫架,試圖去找浴室。
“醒了?”
跟著她一起睡過去的人這會兒也意識朦朧地抬眼看著她,抬手的時候有薄毯子從泊珥的身上滑落,剩下的畫面容融轉開了目光沒看。躺著的人覺得站在那裡的女朋友今天好像跟以往不一樣。
醒來既不要她的擁抱,眼神也沒有依賴,“你想做什麽?我帶你去。”
容融說,“洗澡。”
本來還有些困意的人忽然就這麽徹底清醒,“寶貝對我今天的表現不滿意嗎?”
當然不滿意。
容融想,誰穿來這種角色的身上碰見這麽多虎狼之輩能滿意啊?她跟泊珥對視許久,回到了對方的身邊,主要是從衣物裡面翻找自己之前的髮夾,還有扣子之類的。
等到重新找到那個微型攝像頭開啟,從頭上摘下髮夾之後,泊珥不解地看著她的動作,“你要走了嗎?寶貝,我覺得你今天好像很不對勁,是發生什麽了嗎?”
容融找到東西,將它們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又想找衣服穿,同時有些敷衍地應,“沒有,只是……”
她頓了頓,有些憂心忡忡地對泊珥說,“你之前拍的這些圖片,萬一哪天流出去了,我……”
看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泊珥起來親昵地與她擁抱,聲音溫暖帶著安撫:“怎麽會呢?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我這麽喜歡你,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啊。”
“那如果哪天我不能再給你靈感了呢?”
“你是在擔心被我拋棄嗎?好可愛啊寶貝。”
……
兩人說了半天,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東西。
容融最後沒有辦法,說自己被最近的一些社會新聞給嚇到了,要求泊珥必須當著她的面刪除那些不雅的照片,同時還把跟自己有關的畫作都給銷毀。
前一個條件泊珥笑眯眯地應了,聽到後者的時候,臉色就已經變了。
很明顯,在她的心裡,畫和靈感凌駕於一切,容融只不過是被愛屋及烏的那個。
明白了這一點,容融就更確定自己的計劃能實施了,她故技重施,給泊珥表現了之前在唐一翊那兒用過的一套,擠出了眼淚哭著問她是不是不愛自己,為什麽連這點安全感都不願意給自己呢?
“寶貝別哭呀。”泊珥顯然比唐一翊這個充滿銅臭味的商人更有耐心忽悠人,她先是輕聲哄了哄容融,然後去給她倒了一杯水,也找來了濕紙巾,打了盆熱水,一邊給她擦那些油墨汙漬,一邊哄她,說什麽這些畫都是她自己的珍藏,不會讓別人看到的,讓她不要擔心,要學會相信她。
容融:我信你個鬼。
她又不是來跟泊珥講道理的,等摸到自己的髮夾之後,就用那雙紅腫的眼睛看著她:“所以你不願意,對嗎?明知道這些畫留著對我是一種隱患,你也不願意為我毀掉它們,你覺得畫比我重要?”
“你怎麽會這麽想呢,你當然是最重要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