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系統,究竟藏在什麽地方操縱著這一切?
蘇明繡站在一棵桂花樹下面,本來在沉思,但是幾許桂花從她面前飄飄然落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讓她情不自禁地抬頭去看。
半分鍾後。
一根從主枝條分叉出來的細枝上,兩朵嫩綠葉片夾雜間,幾簇桂花脫落枝頭,飄搖著劃過她的視線,慢慢地落在了她腳下路上,路面已經鋪了一層淺淺的桂花碎,像是抹茶蛋糕最上面一層被細細篩上去的抹茶粉末。
濃鬱的香味鑽入她的鼻尖。
蘇明繡定定地看著枝頭,發現又過半分鍾,與之前毫無二致的花朵出現在枝頭,先前擠擠挨挨脫落的枝葉間,重新花繁葉茂。
這一次,她在心中開始讀秒。
一、二、三……二十九、三十。
就在最後一個數字落下的刹那——
那兩朵嫩葉間金燦燦的桂花,也從枝頭脫離,打了個旋兒從她的視線裡飄過,落到她腳邊。
蘇明繡看了這一幕許久,忽然轉開了目光,去看始終在自己面前出現的那半透明地圖,現在雲消霧散,又冒出一個新的地點來。
容融多半就在那個地方了。
她先是登陸網站搜索了一下這地點的相關介紹,發現是一家很有名的拳場之後,又開始看地圖。
比起之前的電影院、學校、醫院,這個拳場能夠讓她登陸的白色點在地下一層滿滿當當。
而在那地圖顯示的地下二層……
竟然格外稀疏。
蘇明繡遲疑片刻,點了一下地下一層的位置。
-
傍晚六點。
容融跟衛參商在那寬敞的能夠打出五居室的空間裡肩並肩坐著,衛參商似乎是極其怕熱的體質。無論什麽時候見到她,打底的那件衣服都是工字背心。
這次對方穿了一件黑色的打底,因為過於緊身,讓容融都能隱約看到衛參商的腹肌輪廓,而外面套著的那件更像是防曬衫。因為材質特殊不沾水,所以在光芒下有種流光溢彩的感覺。
配上她的神情,誰也不能抗拒這樣又酷又冷的女人。
——如果不是容融親眼見過她讓狗吃人的畫面,她現在也會陷入美色無法自拔的。
因為容融沒有吃晚餐,所以衛參商在給她投喂。但這女人就是給別人喂東西,動作也透著古怪,裝著麵包的咖喱,衛參商戴著個手套,一條條將麵包邊緣撕下來,要將食物吊在容融的面前,等著她揚起腦袋去接。
喂方塊的牛腩肉也要將食物放在隔了透明一次手套的掌心,讓對方來她手心裡咬。
……完全就是喂狗的動作。
哪怕容融覺得這些食物再美味,被她喂了兩口也全然丟了胃口,隻說自己昨天因為著涼進了醫院胃口不好,這會兒已經吃飽了。然後有一撥沒一撥地扯旁邊果盤裡的青葡萄吃。
有進醫院的借口在前面,衛參商就當她今天的蔫巴是因為生病,倒也沒跟她計較,只是看她吃著葡萄的模樣,笑吟吟地問:“那今天的特別節目你很值得看一看,說不定能夠衝一衝你身上的病氣呢。”
即便容融知道她狗嘴裡難吐象牙,準備的節目多半也不是正常人喜歡的東西,但還是難免掀起眼皮問一句:“什麽?”
“到點你就知道了,還有半小時。”
容融安靜片刻,甚至做好了這人要用那種事情來打發時間的心理準備。
但衛參商只是懶洋洋地看著她,再隨機從面前環繞的狗群裡逮一只出來揉腦袋,順毛,再沒做別的事情。
半小時後。
容融跟著她開門出去,在進入地下二層的場地之前,聽見了無數的狗叫聲,從比較遠的地方傳來,她條件反射地看向衛參商的身側,發覺之前在影院時環繞在對方身邊的狗少了很多。
就像是……
分開去做了其他的事情。
她忽然出聲猜測,“你這次的客人點的節目不會是要看鬥狗吧?”
衛參商輕嗤一聲,神色難辨,看不出喜怒,等跟容融的目光對上後,唇角的弧度才擴大一點,“這點熱鬧,怎麽值得找上我?”
她忽然抬手攬上容融的細腰。
在女人僵硬一瞬又努力放松下來的時候,衛參商另一手摘下門邊的兩個面具,一個扣上自己的臉,另一個朝著容融的面上按。
旋即,她讓人推開入場的大門,比起一層的熱鬧歡呼,這裡安靜不已,唯有無數帶著撲克牌面具的人齊齊朝著這邊看來。
若不是容融看見了他們的動作,還以為這是什麽被設定好的恐怖片現場,而這些都是機器人。
下一秒。
撲克牌面具人們交頭接耳,有聽不清的嗡嗡聲音在場內傳開。而後,一道極其細膩的、像是處理過的聲線朝著衛參商的方向而來:
“小老板,我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衛參商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站在她身側的容融透過自己面具上的兩個小孔,見到聚光燈從天頂落下,陡然照亮那個格外高大、卻透著森森猩紅顏色的八角籠。
籠子裡……
都是衛參商的鬥牛犬。
躁動不安的、甚至眼睛發紅,不斷有涎水從嘴角流下。
像是在瘋狂邊緣。
黑暗中,有枷鎖的聲音慢慢朝著這邊走來,鎖鏈垂在地上,拖動出讓人牙酸的磨蹭聲,容融看著兩個半面具的工作人員壓著一個面目普通的人往籠子邊走,開始挨個給對方解手腕、腳腕上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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