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北星睡覺的時候,她都待在自己的空間裡修煉鬼力,故而沒怎麽注意到小朋友睡相竟如此恣意,現在沉默了會兒,只能起來把被子給她蓋好,順便將周圍的角壓好。
結果後半夜,被裹成繭的北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熱,像是毛毛蟲一樣在床鋪裡扭,枕頭早離腦袋萬八千丈遠,她一會兒橫睡、一會兒斜睡,看起來這張兩米寬的大床好像還不夠她一個人發揮。
蘇明繡本不打算再搭理她,無奈女孩兒不知是不是察覺到她身上的涼意,腦袋徑自往她的懷裡拱,非要把腦袋靠在她的胳膊上,才覺得舒服。
看著不知在夢什麽,表情還緊緊皺著眉頭的人,蘇明繡本來打算從這裡消失,讓她一個人在這舞台上發揮。但盯著她的神情看了許久,只能任由她枕著。
也不知道夢裡的北星覺得這“冰枕”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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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隔天醒來的女孩兒重重打了個噴嚏,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像是被凍住了似的,連掀眼皮的動作都顯得懶洋洋的,瞥見蘇明繡還在原本的位置半躺著,不由有些驚詫,隨後她有些高興地出聲道。
“早上好呀,蘇蘇。”
蘇明繡盯著她過分紅潤的面頰看了眼,抬手去捉她手腕,確定她體內沒有自己的鬼氣,便出聲說,“你著涼了,找點感冒藥吃。”
“唔?”
北星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剛才從被子裡出來就耗費了一番力氣,她覺得自己這一覺睡的很累。
不僅夢到了客廳裡的大怪獸,而且在夢裡像是被困住了,怎麽都跑不出對方的凝視范圍。
原來覺得累是因為著涼了生病啊。
她懨懨地躺了會兒,又去看旁邊的蘇明繡,眼簾半垂著,對著厲鬼的角度恰好是三分可憐、七分的堅強,那股純粹而不做作的天然柔弱感,還是從主角楚音希身上找到的靈感。
蘇明繡揚了下眉頭。
最終還是她先出口,“想做什麽?”
北星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眼,仿佛很艱難地呼出一口氣,同時虛弱地笑了笑,“沒事,等會兒我自己起來去找傭人說一聲,讓他們給我找點感冒藥就行,我歇一會兒就有力氣起來了。”
“呃……”蘇明繡安靜片刻,明白了今天戲精的劇本是自立自強的小白蓮。
她甚至還很配合地接,“好啊。”
北星:“?”
她懷疑蘇明繡是故意眼瞎的。
一人一鬼對視許久,最終,北星滑進被窩裡,一副很沒有力氣的樣子,眼尾自然浮上水光,手指動了動,又成了頤指氣使的女王,“你抱我去門口。”
本來蘇明繡還懶得搭理她,但想了想,忽然改了主意,竟然真的過來抱她,只是到了門邊,在北星想要從她懷裡蹦躂下去站好的時候,扣在女生腰間的手卻不肯松開,甚至還當著她的面打開了門——
外面恰好就有傭人打算敲門,而且正是昨晚在廚房門口問她要不要吃夜宵的那個,此刻見到她懸浮在半空中,忍不住瞪圓了雙眼。
“砰。”
北星又把門給合上了。
她嚇得心臟怦怦跳,將門把手反鎖的同時,不忘回頭跟抱著自己的厲鬼對視,過了會兒,她在這墨黑眼眸的凝視下,吐了吐舌頭,無師自通了懷柔的政策,同蘇明繡好聲好氣地說,“感謝師父體恤徒弟,您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然而卡在她腰上的手就像是鐵鉗,又冷又硬,她還掰不動。
“蘇蘇……”
沒反應。
北星垂頭喪氣地說,“我錯了,我不演了。”
可惜,對方似乎鐵了心要讓她為先前的使喚付出代價。無論北星用硬的用軟的,都沒辦法從她懷裡下去,只能用自己有些發燒的、熱乎乎的身軀,緊貼她像大冰塊一樣的鬼軀。
而且這冰塊大有一副從南極冰山剛摳下來,就是融化不了的堅硬模樣。
北星被她抱在懷裡,在外面戰戰兢兢重響起的敲門聲中,攬著蘇明繡脖子的手掌忽然一使力,仰著腦袋湊近去親蘇明繡的唇——
很軟。
超過她的想象。
唇瓣相貼許久,北星還沒有挪開,仿佛沒聽見敲門的聲音,過了不知多久,才見她起身,舌尖舔了舔下唇,而後又抬起右手去摸蘇明繡的唇,等到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做完,便聽見抱著她的厲鬼出聲問:“你剛才在做什麽?”
北星本來是想出奇招,看看能不能嚇到她。但這個動作完了之後,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是整了個昏招,只能打了個哈哈,隨口道,“我還以為你嘴唇顏色是塗上去的,原來擦不掉啊。”
蘇明繡眯了眯眼睛,使得眼眸看上去稍顯狹長,有種能看透人心的力量,盯著北星看了會兒,她慢吞吞地說道,“確實是塗上去的。”
北星:“?”
下一刻,就見厲鬼忽然湊近她的脖頸,一股驟然而至的銳痛將她攫取,讓人禁不住抬起腦袋,張了張唇,失聲許久,才聽見對方繼續說道,“用血塗的,你想試試嗎?”
北星還以為自己的脖子要被她咬穿,等到對方松開她、消失在原地之後,她抬手摸上脖頸,卻連牙印都沒摸到,才意識到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於是大大松了一口氣,重新拉開門,同外面的傭人說:“我好像有點感冒,你幫我拿個體溫計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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