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識海裡是九洲第一名劍,太阿劍。
第一名劍當配他,第一美人自然也是。
發生在這院落裡的一切,並不為蘇明繡所知。此刻她正在膳房中,閉了閉眼睛,發現先前送出去那道符籙的位置正在冬藏閣……
真是個實心眼,看來是真的在研究怎麽把那些踩壞的靈植花草給種回去。
思至此,她揉面的速度卻愈發乾脆。因為沒怎麽拿修仙界的食材動過手的緣故,蘇明繡初做的食物很簡單,隻選了包子。
揉面的小麥是百花宗特意培育的品種,磨成的麵粉也帶著靈氣,讓人一點兒不舍得浪費,等發酵過後,再灑下一層薄薄的在桌台上,擀出包子皮,剁出三種靈獸肉,佐以比凡間青菜更水靈的靈植,只需灑下點點細鹽,在蒸籠裡散發出的香味卻比那些包子鋪裡的大肉包還要香。
砂鍋裡熬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千年腐樹樹乾上生出的銀耳本就剔透,經由膳房靈火滾過之後,更是幾乎融化進水裡,變得細膩綿密,將顆顆飽滿的蓮子襯托得可愛。
只需最後灑下顏色喜人的枸杞,撈起來的刹那放進刻了冰紋的陣法上,瞬間冷氣就可以沿著瓷碗凍住,將散發出的熱氣轉為悠悠涼意,將之化作日光下最解暑的飲品。
顏妙妙來的時候都快將鼻子湊到鍋裡去了。
“好香!太香了!”她一時間感動得無以複加,恨不能撲到蘇明繡的懷裡去拱她,如此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嗚嗚嗚大師姐你怎麽會這麽好,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當然不是。”
蘇明繡聽著她都快哭出來的聲音,溫溫柔柔得摸著她的腦袋,吐出的答案卻如此無情。
顏妙妙:?
她掛在眼角和嘴角的淚滴都停了一下,然後懵了片刻,才抬手去擦,“也對,大師姐你做了這麽多你肯定也是餓了。畢竟膳房這常年做的都不是人吃的東西……一會兒起鍋你先吃,我保證我只要吃一小口就行。”
那倒也不是給自己的。
蘇明繡隻笑,卻不解釋,而是盯著自己先前給出去的那道符籙,聞著兩個鍋裡越來越香、特別饞人的味道,慢吞吞地等著。
然而香味並未能勾引到遠處想要的勾引的人,反而將一些路邊野狗的氣息給引了過來。
“我還以為今日膳房改了性子,那位長老願意做點兒正常人吃的東西……卻原來是咱們這不假辭色的大師姐在洗手作羹湯,這是什麽天仙下凡的奇跡呀?”
並非用膳時間,膳房外面的桌椅也空空如也。但門口卻站著個衣著格外浮誇的人,細看下去衣領的每一道紋路都鑲著金邊,踏入此間時,比落在門口沉浮的日光還要明媚。
蘇明繡聽見聲音,沒想起來是誰,目光也沒往那邊看,反而是在旁邊的顏妙妙變了神情,“二……二師姐,你怎回來了?”
“嗤,自家要辦修真學會,我自然要回來,否則要將這些事情交給誰呢?畢竟有的人頂著大師姐的名頭,實則卻被自己師父厭棄,一天天只能做些打雜的活兒。”
聽她這麽說,顏妙妙頓時往蘇明繡的身邊走了一步,神情變了又變,最終鼓起勇氣脆生生地指責道:“華萱師姐,你不可以這麽跟大師姐說話。”
名為華萱的女子眯了眯眼睛,下一瞬,從她的身旁腳下就有一株綠色植物破土而出,從萌芽到生長的速度都極快,轉眼間就不斷抽藤長葉,爾後橫生鞭子般的長枝蔓,徑自朝著膳房的位置而去——
“顏妙妙,又是誰準你教訓我的。”
在那長條的枝蔓把顏妙妙抓走前一刻,卻在半空中被截斷,顏妙妙嚇得還沒反應過來時,蘇明繡就捉著她的手腕,往她的耳邊去,“少聽狗叫。”
女人眼眸彎彎,像是在哄家裡的小孩兒。
一點沒把方才這點事情放在心上。
顏妙妙傻傻地看著她。
倒是藤蔓被削的華萱在錯愕片刻,變得氣急敗壞起來,怒斥她:“蘇明繡!”
鍋裡早被熄了火,只有蒸籠還在不安抖動,本來還等在旁邊的女人忽然直起身,往膳房外的方向看了眼,然後就勾了勾指尖,讓蒸籠的籠蓋上升,自有洗淨的荷葉飛來,便見籠中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排著隊往荷葉上坐,等葉片團團掩蓋後,又乖巧地飛到精致的食盒中。
就連旁邊砂鍋裡的銀耳蓮子羹,也自己盛出去一碗,墩坐在冰紋陣法上。
這一切才剛坐好,就見膳房門口又走來一道身影,仍是紅衣如火,聲音因為人生地不熟的生澀而顯得乾硬:
“請問……此時還有膳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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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出那片滿是靈植、還容易觸發奇怪植物攻擊的地方,歲意歡艱難地問路找到菜園,交任務時發現沒到這膳房的開膳時間,她臉皮薄,又不好一直在這裡等,只能先問了冬藏閣的路。
誰知百花宗這些講種植的書對她來說實在太晦澀無趣,一不小心睡著了,醒來仍是饑腸轆轆,歲意歡在來膳房的路上發覺沒幾個弟子就意識到自己錯過了飯點,本來想離開,卻聞到很香的味道,只能抱著最後的希望過來。
結果才剛走進一步,就見到一個渾身散發著靈石光芒的人周圍都環著攻擊類藤蔓,蔓上還生長著倒刺,氣衝衝地朝著膳房後面的一道身影而去:
“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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