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
跟市場上普通的陽光玫瑰看起來也沒什麽區別。
它憑啥叫晴王?
她對這天價感到怎舌,抱著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心態,又問道,“家裡還有什麽這季節的時令水果嗎?貴的,好吃的,都拿出來我嘗嘗。”
於是接下來,她就嘗到了時令最新鮮的貓山王、還有一個超過一斤重的陽山水蜜桃,整個客廳飄蕩的都是水果的香味。
摸著肚子,北星想,完了,吃不下晚飯了。
恰好此時,替她買東西的人回來了,望著桌上剩下的晴王,一瓣貓山王果肉,她又特意取了個小些的水蜜桃,回屋在供桌上把水果都擺上,點上三根香,在口中念了念——
不一會兒,一道唯有她能見到的紅影出現在桌案邊,面色古怪地看了看被她放在供桌上的水果,“你在做什麽?”
“賄-賂你呀。”
北星笑嘻嘻地看著她,眼睛裡像是裝著星星那樣,笑起來格外閃亮,湊近她說道,“這些可都是我嘗過的好東西,你快來嘗嘗。”
蘇明繡:“……”
她看了看那三根香,線香倒是依據上香人的心意,飄到了她的附近,她又看了看那些美味,本來不太感興趣。
但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盯著她的目光太灼熱,裡面隱藏的期盼讓人無法拒絕,最終她還是扯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裡。
“好吃嗎好吃嗎?我跟你說這是我吃過的最貴的葡萄了!”
“還行。”蘇明繡如此應。
北星不太相信地看著她,因為知道這蘇明繡生前的家境根本沒有北家富裕,按說不可能吃過這麽美味的水果,可是女人淡然的神情又做不得假。
這倒讓她納悶了,這些天接觸下來,她覺得蘇明繡真像一團迷霧,知道的知識實在太多,而且舉手投足也格外自信,甚至比她還像個嬌養出來的大小姐。
好怪哦。
對比原主腦海裡關於蘇明繡的記憶,更覺她生前死後真是判若兩人。
難不成……蘇明繡這殼子底下也換了芯?不可能啊,她就剩個魂了,哪還有換芯的機會。
“你這是什麽眼神?”
蘇明繡不想去拿水蜜桃吃,嫌棄要弄髒手,也不愛榴蓮的味道,乾脆就隻揪葡萄,比起北星連皮帶肉一起吃,她仿佛沒意識到這葡萄的珍貴,還很講究地吐葡萄皮,哪怕並不多。
被她這麽一問,對上那雙漆黑如墨的漂亮雙眼,北星搖了搖頭,感覺自己能捂住馬甲就不錯了,何必還追究別的事情,於是隻說,“那你喜歡吃什麽?以後我吃飯的時候,都給你也準備一份。”
“不用。”
“哦。”
-
天色漸黑,北星都開始被抓著背書了,也沒聽見北父回來的動靜,更沒見著那什麽貔貅古董的一根毛。
她困得眼睛都迷瞪了,直接在沙發上睡著,模模糊糊間,倒是不知被別墅裡什麽聲音給吵醒,睜開眼睛才發現家裡人都回來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怕吵醒她睡覺,這會兒都在客廳的另一邊說著事,她身上還蓋著姐姐的西裝外套。
“你們怎麽都回來了?”
她從沙發上打著哈欠坐起來,目光往他們那邊掃,“對了,爸你的古董呢?”
北星仍舊惦記著蘇明繡說的事情,準備把那什麽貔貅古董給砸了或者是送走,反正去哪裡都不能放在這家裡。
“正說這個呢。”
原主的親姐姐北琦明衝她笑了下,“剛才送貨的車在路上出了車禍,爸爸在找保險公司說賠償的事情。”
咦?
北星品了會兒,確定這是好事,乾脆又倒回了沙發裡,大有一副要繼續剛才的覺接著睡的意思,在北琦明讓她回屋睡、以防感冒的提醒聲裡,她翻了個聲,對周韻說道,“媽你明天還做美容嗎?帶我一個。”
“行。”
她迷迷糊糊地上樓,栽進床鋪裡。
直到沉睡中,北星的神經忽然被什麽撥了一下,半夢半醒間,她想起來自己還沒洗澡刷牙,出於莫名的堅持,她努力掀開眼皮子,卻被坐在床邊的紅色身影嚇了一跳,尤其是對方那蒼白的肌膚、烏黑的長發——
在她叫出聲之前,蘇明繡轉過頭來,悅耳的聲音如環佩相擊、清脆不已,“怎麽現在醒了?”
北星嘴唇開開合合,感覺快跳到嗓子眼裡的心臟回歸原位,魂不守舍地摸了摸胸口,同蘇明繡說道,“師父,雖然老話說的是,人嚇人會嚇死人,但鬼更恐怖,真的。”
“。”
蘇明繡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想到從前的諸多愛人模樣,包括歸眠在內,都沒見過這麽廢物的,不由提醒道,“說了別叫我師父。”
“哦,蘇蘇,你下次能不坐在我床頭嚇我嗎?”
紅衣厲鬼沉默片刻,不知想到什麽,驟然應道,“好啊。”
頓了頓,她又說,“睡了這麽久起來,會不會口渴?要不要出去倒點水喝?”
本來北星沒想著這茬,但她這麽一說,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自己特別渴,很聽話地往外面走。
別墅裡隻留了客廳的燈徹夜長明,北星從二樓走廊經過,見傭人們都睡了,屋裡空蕩蕩的,也沒多想,就朝一樓的方向走。
直到經過廚房之前,她乍然看見電視背景牆前,蹲著的一隻黑玉般的……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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