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項似乎被無限延期到位——
這是最恐怖的情況。
短短的兩個月,於宛如起初還能暫停新的擴張計劃,將預備的資金拿來填補這暫時的窟窿。但到了十二月底,情況依然在持續惡化。
甚至有媒體開始唱衰,揭露宛達集團多地的項目停工的事實,炒作買家的恐慌情緒,導致之後宛達集團的股票一跌再跌。
甚至還有不知名的專家出來估計宛達這次到底虧損了多少錢,有多大的概率背巨額負債。
於宛如倒也沒有遲鈍到那個地步,以為自己只是運氣不好,或者是手底下的人都在走衰運,流年不利,碰到的銀行經理都不好說話……這種情況,當然是被人整了。
可是究竟是誰?
以宛達的勢力,在國內能碰到幾個對手?
這種讓她只能吃悶虧,好像被天死死壓住的感覺……叫她覺得不妙極了。
-
一月。
G市。
於宛如再次於一場招標會上同天衍的人碰面,盛天珩身邊依然有那道倩麗的、叫她覺得礙眼的身影。
明明天氣已經變冷很多,但站在那道西裝革履的高挑身影旁,這人仍是不知氣候變化似的,如枝頭最嬌豔的花,盡情釋放自己的魅力,叫場內不知多少人為之側眸,似是都在羨慕盛天珩豔福不淺。
原本要路過的盛天珩,忽然在於宛如的跟前停了下來,撥了撥自己隨身帶的佛珠手串:“於總今天的面色好像有些不太好啊,怎麽,是最近睡眠質量太差嗎?”
宛達陷入的困境,顯然業內鮮少不知。但他們隻以為是宛達先前風頭太盛,被上面看不過去打壓,具體的原因,誰也不知。
於宛如當然知道他是來落井下石、嘲諷自己的,聞言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盛總有時間關懷我,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或者是你的枕邊人。”
說到最後一句,她目光稍稍往旁偏移了些,明明身陷囹圄,卻也不忘給別人使絆子。
若非盛天珩確實沒有那種想法,恐怕要叫她如願了。
當下,男人頗為訝異地順著她的目光往旁邊看,見到已經落座的蘇明繡,揚了下眉頭試著問,“於總說的枕邊人……不會是指蘇總吧?我可擔不起蘇總的情人名號,會折壽的。”
說著,他摸了摸鼻子,開玩笑似的同蘇明繡道,“蘇總,我之前就提醒過你,正式場合的衣著還是向專業的商務人士靠攏,你看,這就被誤會了吧?”
蘇總?
於宛如眼中適時露出一點狐疑來,她完全不相信就蘇明繡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能有什麽本事禁得起盛天珩這麽稱呼。
但是,過往幾次相見的細節,卻在這時候浮現腦海。每次蘇明繡跟盛天珩一同出現時,從不落於他後面,跟他也沒有太多親昵的互動,讓人看著總以為那是盛天珩的女伴太孤傲,猜測是不是他就喜歡這種口味的。
“專業的商務人士?”蘇明繡淡淡偏了偏頭,並沒看於宛如,可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指那種欠債即將上十億、投資眼光極差、固執愚蠢又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家夥嗎?那還是算了吧。”
於宛如:“……”
她感覺心口即將有一口老血嘔出來。
盛天珩作為快樂吃瓜人,毫不客氣地笑出來,同時還朝著於宛如攤了攤手,“看,這麽可怕的人,我哪有本事招惹?”
“不過現在看來,於總的建議與其給我,不如自己消化吧——畢竟您看起來,更需要了解枕邊人,括號,曾經的。”
“若不是她,可能宛達也沒這麽快江河日下。”
他像個好心想給建議的人,但招標會即將開始,蘇明繡不疾不徐地提醒他一句,“盛總,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恩?”
“反派死於話多。”
盛天珩愣了一下,笑得更歡快了,走到她旁邊坐下時,笑呵呵地喟歎道,“當反派的感覺,真的很爽。”
最後這個項目——自然是被實力雄厚的天衍集團拿下。
-
關於宛達發生的事情,於念起初只是在學校模糊聽到些分公司傳來的消息。
直到後來,宛達股票大跌、差點登上新聞頭條,知道她家底的朋友們都發來安慰的消息,於宛如連續兩個星期沒給她打電話,她逐漸意識到事情好像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那些風言風語,從各個渠道傳入她耳中。
而蘇明繡——是那些流言的中心。
於念從沒想過要以這個角度,聽見關於她的故事,從前與蘇明繡掛鉤的那些話,要麽帶著輕蔑和嘲諷,要麽就帶著不屑與鄙夷。
好像她比那些從事見不得光職業的人還要低劣。
可是這一次,全不一樣了。
這些人在說起蘇明繡的時候,帶著一種莫名的敬畏和恐懼。
“聽說她跟天衍合作,給宛達挖了一個很大的坑……要不是進了這個坑,宛達也不可能被整到資金鏈斷裂,這招借力打力太狠了……我聽說她是於宛如前妻,當初被整到淨身出戶,果然,做人不能不給人留余地啊。”
“就宛達之前在北歐買的那塊地?笑死,聽說根本開發不了,直接虧進去四千多萬的流動資金,本來他們現在就缺錢,於宛如這塊地賣都賣不出去,我聽著都心碎了,這是搞了個什麽賠錢貨在手上啊?於宛如到底怎麽上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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