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沒小,”被她直呼其名的本尊仍舊笑吟吟的,輕斥了這麽一句之後,又好脾氣地問她,“叫我做什麽?”
於念氣得把牛奶盒子放到旁邊桌上,轉身離開廚房,回房間的時候將門摔得震天響,讓蘇明繡沒忍住提高聲音衝那方向說道:
“門摔壞了你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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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朋友氣跑之後,蘇明繡才把魚放進蒸鍋上,就聽見手機響了的聲音,備注“負心女”讓她頗有些震驚,不知道這又是原主的哪位情姐姐,遲疑著劃了接聽,裡面卻傳出讓她耳熟的音色:“念念在你那裡?”
哦,是丈母娘啊。
蘇明繡放下心來,把蒸鍋的蓋子蓋上,打著了火才應道,“對。”
電話裡很快傳出一聲冷笑,於宛如很快對她開始了陰陽怪氣的輸出:“以前只知道你臉皮厚,沒想到你為了錢,真是不擇手段,蘇明繡,我從前還是小看你了。”
莫名其妙被扣了帽子的人轉身盯著電話,然後好心提醒道,“於總,我錄音了,請注意你的用詞,否則我告你誹-謗哦。”
於宛如沉默了一會兒,像是本來還準備了一萬字以上的輸出,卻礙於蘇明繡的這句提醒而不得不憋回去,到最後,她落下一句,“地址給我,我讓人去接她回來。”
“於念已經十八歲了,有權決定自己待在什麽地方。”蘇明繡盯著蒸鍋蓋子小口裡冒出的一縷水汽,如此回道。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被她敢同自己正面對抗的回答驚了一下,而後便又是熟悉的嘲諷,“蘇明繡,我提醒你,不管你怎麽討好她,我們的這段婚姻都已經結束了,你這輩子也不可能再重新踏入於家大門,你死了這條心吧。”
“嗯?”蘇明繡捋了一會兒,開始思考於宛如為什麽可以活得這麽自信。
發覺她沒了動靜,於宛如以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說話便越發不客氣,“蘇明繡,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存在限制念念人身安全的行為,更別想有通過傷害她從我這裡得到一分錢的念頭。”
“說完了麽?說完我掛了,鍋要燒糊了。”
本來蘇明繡還以為於宛如猜到了系統任務,想要站在道德角度狠狠指責自己,結果沒想到,聽了半天的總裁自戀語錄,蘇明繡對於宛如剩余的台詞失去了興趣。
等到把晚餐做完,她走過去敲了敲於同學的臥室門,“出來吃晚餐。”
於念磨蹭了會兒,在屋裡思考著如果太快走過去,蘇明繡肯定以為她又把自己給哄好了。但若是太慢了,對方要是以為她不吃晚餐怎麽辦?
她內心戲相當豐富,將起身到開門的節奏掌握得很好,甚至連表情都控制得細致入微,確定自己左臉寫著“生氣”,右臉寫著“要哄”之後,於念“哢”一聲拉開房門。
結果蘇明繡先發製人,“你媽媽剛才給我打了電話,她不知道你來我這兒了,你一會兒有空給她回一下。”
於念表情一僵,愣愣地應了聲,“哦。”
蘇明繡自覺已經將話語傳達到位,轉身想往餐桌那邊走,於念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肩膀,“等等。”
女人漫不經心地回頭,長而濃的睫毛生長在眼皮根部,有種自帶濃密眼線的感覺,尤其是斜眼看人的時候,光線落進她的眼中,眼尾眸光流轉,像有萬種風情。
她無聲地看著於念,想問她還有什麽事。
結果小孩兒沉默了半天,直到蘇明繡抬手拍掉她的爪子,重又邁步的時候,才聽於念的聲音從後面追來。
“之前我問你的事,你不打算解釋了嗎?”
稍加回憶,被她留住的人唇角彎了彎,意味深長地喚她,“於念——”
“你是要給我當女兒,又不是要給我當女朋友,怎麽管得這麽寬啊?”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蘇明繡後面那個假設,於念心口一跳,沒來由的心慌。
但口中已經本能地往下接去,“因為我不想隨便認野爹,況且……就算你以後跳廣場舞每天換個伴,總也得讓我眼熟該認識的吧?”
蘇明繡差點叫她說服了。
不禁再次認真打量面前的小孩兒,仿佛被說服似的,悠悠答道:“放心好了,暫時不會給你認野爹的機會,能去吃晚飯了麽?”
於念下意識跟著她走過去,等到在餐桌邊落座,又猝不及防地開口,“所以是誰叫過你‘蘇蘇’?”
“沒完了是吧?”
蘇明繡似笑非笑地覷她,沒想到當學霸的人還挺執著。
在那雙淡色眼眸的堅持下,蘇明繡不著痕跡地吐出一口氣,“你不認識的。”
“以後可以認識。”
“不在這個世界。”
這回答總算是堵住了於念的嘴,她沒想到能等到這種答案,神情從執拗變得有些空白,過了會兒,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出聲道歉,“不好意思,我……”
“沒關系。”蘇明繡應得很快,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於念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東星斑的魚肉到自己碗裡,才剛放到唇邊,就開始誇獎蘇明繡這魚肉做得真好吃,五星級酒店的大廚都比不過她的手藝。
欣賞了會兒她誇張而做作的表情,蘇明繡總算被逗笑,搖了搖頭,讓她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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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於念將桌上收拾乾淨,回到房間寫了會兒作業,才想起來要給於宛如打電話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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