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差的演技。
蘇明繡心不在焉地點評。
若是其他的狀況,她才懶得留下來欣賞小皇帝這放在現代娛樂圈要被罵花瓶的演技。
但事關小姑娘的隱私,蘇明繡只能保證自己絕不懷別的心思,卻不能保證自己離開之後,蕭覓雲會不會讓旁人佔去了便宜。
畢竟。
這小皇帝空有野心和欲望,手段卻不高明,隨便來頭狼都能將她吃得骨頭都不剩。
饒是這皇宮已經被蘇明繡肅清過,但對已經經歷過暴-政和亂世的蕭周來說,如今國土還有部分擁兵自重的諸侯,北方還有突厥於國門外虎視眈眈,而宮廷內的新皇與攝政王身份又這般特別,外憂內患不解,沒人能松一口氣。
像是之前那被覆滅的許家打的算盤,蘇明繡就清楚的很。
這些世家大族在國內盤桓數百年,擁有的手段與陰私不計其數,不論蕭覓雲如何想,只要她博弈時棋差一招,就很可能淪落為被許家借腹生子、殺母留子,讓許家擁有名正言順擁立新皇的機會。
想到這裡。
蘇明繡重又看著面前的蕭覓雲,眸光寸寸刮過她稚嫩的、即將長開的漂亮面龐,目光裡流露出幾分淡淡的欣賞。
“右相何故如此看朕?”
蕭覓雲拉了拉被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往下挪,這樣就可以忽略這女人殺人的手究竟放在自己什麽樣的命門上。
“皇上甚美。”
她聽見鎮北王淡淡地說出這麽一句,單純簡單至極,以至於她有些恍然地想,自己這是被誇獎了嗎?
但她不喜歡聽這中容貌的誇獎。
宮裡的女人,卻不缺的就是貌美。
“鎮……右相也美。”小皇帝如此回道。
蘇明繡沒在意她那聲未完的“鎮北王”,聽見殿內燭火的劈啪聲響,意識到此刻夜深,待宮人將煎好的中藥端上來,由旁人嘗過之後,她就端到了小皇帝身邊。
蕭覓雲眉頭都不敢皺一下,閉著眼睛將這碗中藥給喝了,將碗遞出去的時候,聽見蘇明繡悠悠關懷了一聲:“苦麽?”
已經被她“關懷”過許多次的小皇帝早知不能隨便接她這些看似善良的關心。否則不定要在舔開糖衣之後吃到怎麽樣的刀子。
於是她強自鎮定地搖頭,“不苦。”
坐在床前的那道身影披著明紫的絲繡長袍,長發散落在頸後,是無與倫比的雍容華貴,卻又帶不羈的散漫。
從她姿態裡便知她是匆匆從鎮北王府入宮的,甚至連冠都未束,給人一中她心系皇帝的感覺。
但此刻,格外被她牽掛的小皇帝卻眼睜睜看著她拿起中藥杯盞旁的那疊蜜餞果乾,略失血色的指尖拈起,慢吞吞地往自己的唇邊送。
咀嚼完一顆,又是一顆。
甚至都沒再幫蕭覓雲繼續揉她酸漲的地方。
小皇帝目瞪口呆地看她將太醫開給自己用來壓苦味的蜜餞吃得一顆不剩,隻得她一句淺淺淡淡的點評:“陛下宮中廚子手藝不錯,這蜜餞錯過可惜。”
蕭覓雲:“……”
她忽然好想說髒話。
可惜她不能,甚至還要看著這位鎮北王吃光她的蜜餞後,拉開了龍床上的金絲暖被,睡到了她的身邊。
蕭覓雲整個人僵硬成一團,在蘇明繡的手探進被窩裡的時候,她十分矯情地多說了一句:“朕好了。”
本來蘇明繡也是打算將她伺候舒服了再睡。但現在聽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橫亙過去的手臂非但沒有收回,反而順勢將人往自己的懷裡壓,聲音裡帶了點讓人聽著不妙的笑意:“既是如此,便勞皇上禮尚往來,替臣暖一暖身子。”
喝了中藥之後感覺自己暖和起來、甚至有些出汗的蕭覓雲驟然被她按的用後背挨上胸膛,第一感覺就是冷。
這瘋王是冰做的麽?
怎麽會這麽冷?
她一動不動,心中卻在腹誹,藏在被子裡的手都捏成了小拳頭,努力想讓自己忍住這寒冷。但等到後背不那麽冷了,卻不知不覺在燒得格外旺的殿中入睡。
直到她的呼吸變得平穩,蘇明繡收回自己的手臂,睜開眼睛看著背對自己的人,一直在運轉的內力平息下來,她掀開自己的這邊被窩,從床榻上離開。
隨著她行走的動作,原本已經在被窩裡變成暖色的指尖,重新變得蒼白暗淡,瞧著就冰冷不已。
等小皇帝次日醒來,早不見這位鎮北王的身影-
轟動整個太醫院的小皇帝暈倒問題,在得到妥善的解決後,距離這位蕭周初位女皇的及笄禮又近了許多。
因她並無后宮,故而宮中慶典諸事便交由禮部主持,又因王朝歷史上從未有如此年輕的女帝登基,禮部無法從舊典中找到慶祝帝王及笄的流程,將此事規格模式一拖再拖,每日朝會都在拉扯這問題。
蘇明繡坐在龍椅旁的鎏金寶座上,指尖又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黑沉沉的視線看著殿外不知何時又灰下來的天空,不知在思索什麽,看上去沒有任何要打斷這些老臣的意思。
蕭覓雲穿著朝會袞服,不斷將目光投向她,在發現今日這位攝政王並不在意朝會內容時,便抿了抿唇,出聲表態,同意禮部大學士的建議。
甫一下朝。
蘇明繡就要求內閣領事並六部尚書到勤政殿議事,皇帝的鑾駕自然同她一塊,才剛進勤政殿,就聽她開口:“今冬北方凍災嚴重,連都城都需特設粥棚救濟災民,我要你們核算如今國庫錢糧能夠支出多少用於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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