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不禁失笑。

　　“走吧，先去吃飯？”

　　“好。”

　　待用過了飯，胡列娜與江晚來到了武魂殿最偏僻的一個角落。那有座小亭子，用來聊一些私密的話題最是合適。

　　兩人坐了有一會兒了，隻說些有的沒的。

　　江晚有些奇怪，不是說要聊女生之間的話題嗎？武魂的優勝劣汰以及對武魂殿的前景的討論算哪門子女生之間的話題。

　　“娜娜，你有事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胡列娜歎了口氣，神情複雜地看向了江晚。

　　“那我問了。江晚，你是不是心悅。”比比東。

　　雖是問句，但卻是以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最後三字是胡列娜用口型表現出來的，就算再偏僻，終究也會有人來。為免隔牆有耳，還是要注意一點。

　　江晚心跳猛然加速，瞳孔不明顯的放大了一瞬

　　間。但看著依舊波瀾不驚，有些好笑地問了句

　　“沒有啊，你怎麽會這麽想。”

　　胡列娜看了她一眼，道：“你看她的眼神，騙不了人的。”

　　每回看向比比東，那純黑的眼瞳裡就盈滿了愛意和溫柔。

　　江晚的笑容僵住，漸漸化為一個苦澀的笑，喃喃道

　　“還是……太明顯了嗎？”

　　她本來挺直的脊背彎曲，整個人像是背了什麽重擔般。她隻怔怔地看著虛空，周身洋溢的哀傷濃得讓人喘不過氣。

　　胡列娜不敢打擾她，她也很奇怪，自己僅是問了她一句，江晚怎麽看著這麽難過。不就只是被看出來了嗎？

　　片刻，她回過頭看著胡列娜，似是已經消化完了所有，面色平淡道

　　“娜娜，能麻煩你不要說出去嗎？誰也不要，哪怕是千仞雪或是邪月。”

　　胡列娜點點頭，“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說。”

　　“那你呢？”胡列娜問道。

　　“我？我怎麽了？”

　　“不去嘗試一下嗎？萬一就成功了呢？”

　　江晚笑著搖搖頭。

　　她很膽小，沒有那個勇氣去接受“萬一”之外的答案，師徒其實也挺好的，至少自己能陪在她身邊，這樣就夠了。

　　“為什麽？因為你們之間的關系嗎？可是，可是只要你們都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並不重要。”

　　胡列娜看得出江晚對比比東的喜歡，那不是少年人的一時興起。就這樣不嘗試就放棄，胡列娜也怕江晚未來會悔。

　　世俗的眼光是不重要，但若是彼此的眼光呢？

　　江晚知道比比東的陰影，她想象不到在比比東的眼裡看見對自己的厭惡時，自己會不會瘋了。

　　這場會談終究是不歡而散，直率敢愛的胡列娜並不懂得江晚的瞻前顧後。

　　江晚回了房，腦袋裡一片混亂。方才的淡然只是為了讓胡列娜不要太擔心罷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那麽快就被發現，雖然不是被比比東看出來。

　　但現在能被胡列娜看出來，那被比比東看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老師不是沒嘗過情愛滋味的少女，如今她還可以藏在師徒這個名頭的保護傘下，等老師反應過來那自己就無處可躲了。

　　江晚半宿沒合眼，終於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法。雖說可能算不上極好，但勉強夠應付如今的場面。

　　那就是外出歷練，一下去個三五年的。若是自己在這段時間內消磨了對老師的愛那是最好，若還是心悅老師……

　　想必那時的自己已經成長到了能完美隱藏的時候了。

　　第17章

　　做好了決定，江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去尋比比東。

　　倒也不是因為著急走。只是她怕時間久了，自己的不舍的念頭會壓過剛做的決定。

　　但找了許久也沒找到，江晚想了想，轉道去找關月。

　　“關叔！你看到老師了嗎？”江晚踏進關月的院子便看見他在花圃那裡，給植物澆水。

　　關月拿著小噴壺，頭也不回道

　　“今天冕下去開會了，說是前段日子東邊發生了點，小問題。現在估計在大殿裡頭吧，你等會兒，她快回來了。”

　　江晚此時也沒事可做，便來幫著關月料理他的小花圃。這麽多年天天看著關月弄，自己也常上手，此刻倒也是怡然自得得很。

　　江晚正翻著土，突然想到似乎自己要走的消息還未讓關月知道。

　　“關叔，我要出去歷練了。”

　　關月乍一聽見這個消息，有點驚訝，但覺得挺合理的。象牙塔裡出不了強大的魂師，讓江晚出去練練也好。

　　他滿不在乎的嗯了一聲，問道：“去幾個月啊。”

　　“三五年吧。”

　　關月的小噴壺砸在了他最愛的花上，但此刻他已經不在意了。

　　關月瞪大了眼睛，嘴裡能塞得下一個雞蛋。

　　“三，三五年？！你要去哪？飛出鬥羅大陸嗎？”

　　江晚抿唇笑笑，沒有講話。

　　關月看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已經做好決定了。江晚雖然年紀小，但是這性子說得好聽是堅定執著，說的難聽就是倔的跟頭驢一樣。

　　自己考慮好的事，別人怎麽勸都沒有用。不然她那個萬年的第四魂環是哪來的。

　　比比東倒是經常能勸勸，但要是碰見江晚真正在意的事，比比東來了也不頂用。

　　關月歎了口氣，又問道：“你和冕下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