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立刻慫了,她閉住嘴,視線四處飄蕩,逃避著這個會令人面紅耳赤的問題。
“滾滾滾!趕緊滾!”唐茗嘴強的回答。
“是嗎?可我舍不得,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左詩雲倒是不介意唐茗顯示出的態度,認認真真的表達著自己的感情,擔憂與牽掛。
“神經啊!我一個人怎麽不行了?我不都是一個人嗎?可笑!”唐茗偏著腦袋,想要逃避的不僅僅是視線,還有表情。
“你就是總這樣逞強,才會讓人不放心。”左詩雲溫聲將唐茗的敷衍拆穿。
“......”唐茗沉默了。
她是喜歡左詩雲留下來的,這麽幾個月,她習慣了。
習慣了有左詩雲在的家,習慣了作為家人一員的左詩雲,也習慣了由左詩雲帶來的,不一樣的生的氣息。
她其實也不知道,若果左詩雲回家之後她會去哪兒,會做什麽,但只是隨便想想,就會覺得非常的無趣。
“想去哪旅行嗎?我們一起。”左詩雲看著唐茗逐漸落寞的神情,改變了話題。
“不想。”唐茗幾乎沒有思考,她還是如小刺蝟一般,一點點受驚就會包裹起自己,抗拒著所有靠近的事物。
可也就是在本能的回答之後,又立刻改口,換成比較溫和一些的解釋說:“不知道,最近對旅行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而且元旦出去玩,哪哪都是人,不如在家宅著。”
“那就別攆我回去,讓我陪著你。”左詩雲帶著輕微的乞求,“節假日我不會管你的,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前提是寫完作業?”唐茗笑著補充。
從感受到左詩雲言語裡的示弱,從左詩雲不斷的向她展示出的對家庭的逃避,唐敏也就心軟和釋然了。
左詩雲說她逞強,可她自己又好到哪裡去了呢?
左詩雲看著唐茗突然綻放的笑容,詫異的愣了一瞬之後也跟著笑了起來,溫聲回道:“對啊,你寫完作業,就是夜不歸宿我都不會管你。”
“那你還真是好應付...”唐茗笑著,心裡卻莫名有了一絲不爽。
什麽叫做“夜不歸宿也不會管”?難道就不怕她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嗎?
這就已經膩了?不想管她了?
“那你希望我做什麽?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一分一秒的‘看管’著你,沒有任何的自由,沒有一絲絲喘息的時間?”左詩雲輕嘲著笑了笑。
這話是對著唐茗說的,卻又何嘗不是在說她自己,在諷刺著她經歷過的往事。
唐茗側目看著左詩雲,微微挑了下眉,絲毫不安套路出牌的溫聲回道:“這種事,還需要我當面承認嗎?”
左詩雲難以置信的著眨了眨眼睛。
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麽?這種話真的是從唐茗的嘴裡說出來的嗎?
她激動著,卻又不敢相信,十分擔心是自己出現了奇怪的幻聽。
可認真想一想,哪有人會能夠完全接受這樣充滿緊繃感的約束。
果然,還是她聽錯了吧。
她猶豫著反問:“什麽?”
“沒聽清?”唐茗是看著左詩雲思考的,那本根不像是沒有聽清,完全就是想逗弄她。
她懶得多想左詩雲在哪裡又挖了坑等著她,冷淡的回道:“那就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左詩雲還在詫異著,唐茗雖然沒有重複,可她的態度明了,那句回答,潛台詞為“想要被她管束”的話,確實是這個口是心非的人兒,難得一遇的坦誠。
“好~”左詩雲乖巧的應聲。
她滿心歡喜,像得到了糖果的小朋友,心情極好的哼著歌,一心二用的繼續寫作業。
唐茗看著傻子一般的左詩雲,無奈的挑了挑眉。
這樣的左詩雲,似乎是一種嶄新的印象,是與之前見過的乖巧,強勢,誘/惑,溫和,虛弱,都完全不同的一種新模樣。
有些傻氣,有些可愛,讓人想要保護,想要摸摸她的腦袋疼惜寵愛。
唐茗努力的壓下自己心底的想法,手中轉著的筆,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掉到了地上,阻止著自己真的向左詩雲伸出自己罪惡的手掌。
左詩雲在唐茗開始掉第三次筆的時候,就開始暗暗數著她掉筆的次數。
“你怎麽了?這都第七次了。”
劈裡啪啦掉筆的聲音次數逐漸增多,卻還沒有要停下的感覺,左詩雲隻好出聲詢問。
“啊?哦,手感不好。”唐茗說著,又一次把筆轉到了地上。
她彎下腰去撿,感覺到左詩雲的影子動了,便疑惑著抬起了腦袋。
“唔——”
唐茗的額頭撞在了左詩雲的唇上,突然出現的撞擊感,讓左詩雲悶哼了一聲。
唐茗僵硬的上挑著視線,想看看自己被“吻”到的額頭。
她根本沒來得及感受那觸感,本應該有的溫熱柔軟,卻隻感受到了牙床的堅硬。
唐茗撞額頭不輕,左詩雲便更甚一些,她蹙著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嘴,手掌心下艱難的抿著唇,緩解著無人可以代替的疼痛感。
“你沒事吧?”唐茗帶著筆直起身子,看著左詩雲痛苦的模樣,有些擔心的問道。
左詩雲保持著捂嘴的姿勢,輕輕的搖了搖頭。
“給我看看?”唐茗不太放心的搬著凳子往左詩雲的身邊湊了湊,伸著手想要將左詩雲擋在臉前的手扒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