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側又有聲音傳來,遠處的水面又有波紋瀲開,江馨然急忙斂神爬起,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來群了!
一群鱷魚,從樹林的右側,紅樹林沼澤的對面,蜂擁而來。
趕緊走!
“溫思琪,快走!來群了!”
溫思琪聽到聲,連忙從泥濘裡爬起,毫不猶豫向林建飛淌去。
林建飛虛弱地靠著幾根粗根,左手臂的血液滴滴答答不住流向水面。
“能撐住嗎?”
“還行……”
林建飛虛弱地笑笑,扯的有些僵硬,氣息虛弱幾乎有出無進。
溫思琪從林建飛身後的背簍裡拿出個番石榴放到斷掉左臂的腋窩下,“夾住它。”
背簍裡沒有再硬的東西了,溫思琪只能先用番石榴阻礙下動脈中的血液流失。
“快過來!它們要來了!”
站在樹根上,江馨然清楚看到圍過來的十多條鱷魚,有大有小,有兩頭甚至比剛才那頭巨鱷還要龐大,一路橫衝直撞,摧枯拉朽向她們碾壓而來。
再不走,都得死!
“往左邊走,上岸。”溫思琪喊道。
鱷魚是從紅樹林的右側爬過來,往左是最好的選擇,雖然那附近有條蟒蛇在看她們,不過它剛吃過一隻倒霉的巨蜥,只要不靠得太近,被攻擊的可能性就會下降很多。
盤錯的樹根本就不好行路,焦灼之下更是連翻掉進水裡,林建飛的臉色更加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再堅持下,馬上就能離開這裡。”
近了,馬上就能到岸邊了,馬上就能到了……
江馨然回頭看了眼,兩頭大鱷魚沒有再追擊,它們在分食受傷的鱷魚,倒是還有幾頭在窮追不舍,她們剛才走過的地方現在一片狼藉。
有一頭快追上來了。
不行!會被追上。
江馨然心一橫,停步、轉身繃緊全身,舉起從水裡撿來的半截斷矛向鱷魚眼睛擲去。
似乎是察覺到危險,鱷魚突然一個歪頭,斷矛從它表皮滑彈了出去,堅硬的皮膚不見一道劃痕。
一看攻擊失敗,江馨然毫不猶豫又轉身繼續向前跑。
“江小姐,這種情況下,你能擊中它鼻子嗎。”
“鼻子?”
江馨然倉促抓住條根穩住身子,迅速扭頭瞟了眼就要靠近的鱷魚,吻前端有兩個不怎麽明顯的小孔。
“可以。”
“林大哥的背簍裡還有幾瓶水,你拿個兩瓶,用它們砸鱷魚鼻子。”
溫思琪半背著林建飛走在水裡,頭也不回沉聲道。
一個塑料瓶本身很軟,但裝滿水的瓶子在砸出的瞬間所帶來的慣性是不容小覷,尤其是對神經發達的部位而言,所帶來的撞擊足夠它們失去片刻戰力。
溫思琪曾在本書上看到過,鱷魚的鼻子神經發達,一旦遭受撞擊就容易失去力量。
小知識是不是真的,現在正好可以驗證。
“好。”
江馨然不做猶豫,也沒問理由,瞅準時機連踏兩條根跨到林建飛側前,從簍裡抓起兩個瓶子就對準鱷魚鼻子。
擲!
再擲!
鱷魚突然停了下來,像被抽幹了力氣,軟趴趴撲在幾條樹根上。
成了!
“趁現在,快走!”
江馨然迅速跳下水,攬住林建飛的腰與溫思琪一起將人帶上岸。
岸邊的泥土仍有些濕軟,一腳下去就有下陷的感覺。
林建飛撐不住了,一上岸就昏了過去,整個人也壓在溫思琪身上,將她壓了個趔趄,差點一起摔個狗吃屎。好在下盤穩當,晃蕩了下又穩住。
腋下的番石榴掉落在地,傷口的血又像打開的水龍頭嘩啦啦的流,血液將森白的骨頭染紅,血肉一片模糊。
江馨然趕緊撿起番石榴,忍著對血的恐懼,小心地將它放到林建飛腋下,並將它托住避免再掉落。
“回去嗎?”
“不,趕不及回去,我們先找個地方止血。”溫思琪漲紅臉,吃力地搖搖頭,語聲卻猶是冷靜。
回去是不可能的,她們現在在島西北,島嶼東西離得太遠,路又不容易行走,等回到營地,林建飛人都涼了,還救什麽。
視線不斷四下打轉,一會兒看遠,一會兒看腳下,頭一抬一落,腦袋被晃了個暈眩。
這樣不行。
溫思琪晃了晃頭,咬牙道:“江小姐,麻煩你看看有沒有適合落腳的地方,我來找止血的草藥。”
“嗯,好!”
江馨然忙不迭應聲,邊注意四周動靜,邊尋找起適合她們暫居的地方。
可四周都是灌叢和樹,又高又密,把視野擋個嚴嚴實實幾乎看不了遠。
這怎麽找?能找個什麽?什麽也找不了,根本不行。
江馨然抬起頭四下看看。
視野裡看到一棵樹,粗壯、微斜、生得也高,還有絞殺植物纏附於上,容易攀爬。
江馨然仔細打量了會,沒有看到盤蛇,也沒有明顯的危險生物,她想了想道:“溫思琪,我們先把人放下,我去高點的地方看看,現在的視野太低,根本沒法找。”
溫思琪想了想,同意了江馨然的提議。
兩人合力將林建飛靠到一旁樹下,溫思琪再接過江馨然松開的番石榴,蹲在一旁看著江馨然走向一棵樹。
蹬步、上樹、攀爬,身姿矯健似靈猴,三兩下翻上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