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江馨然心中暗定,便又環顧起四周,茫茫大洋除了眼前的島嶼和腳下的小島,以及於空盤旋的海鳥,再無他物。
“回去嗎?”
就在心又要為眼前所見迷茫時,海風卷著為輕柔的平靜沒入耳中,江馨然覷了眼去,背對陽光的笑顏好像掩藏了什麽。
好奇讓她忘了迷茫,直勾勾打量著那張臉。
“怎麽了?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啊?不,沒什麽,有點走神了。”
江馨然慌忙掩去心裡的探究,匆匆轉開與之對視的雙眸,心虛的樣讓溫思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王真真翻了白眼,林建飛恍若未見。
“走啦,趕緊回去,這鬼地方沒個擋角,風又這麽大,摔下去神仙都救不了。”
見到了想要見到的島嶼,王真真是片刻也不想再在山頂上呆著。
崖下是一片礁石,海浪正拍的洶湧,白花花的浪花宛如飛濺的碎骨攝人心魂。
這要是摔下去,腦漿先不說,能不能保存個完屍都是個問題。
四人毫不逗留,杵著棍子就下去了。
下山的路更勝上山,花費的時間雖然少了不少,但花費的精力遠比上山,四人站到平穩的地方時,精神幾乎快消耗完全。
王真真更是站不住腳,防身的木棍這時候直接成了拐杖,腳步巍巍杵著棍往邊上一棵枝乾粗壯的樹走去。
“回來!”
一聲低喝,王真真隻感覺手臂傳來拉扯的痛感,強勁的力道將她拉了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你——”
“噓,有蛇。”
尖銳還沒來得及出口,剛沾過泥土還沒拍去的手就捂在了嘴上,混著泥土的氣味一股腦鑽進鼻孔,更近一步清新了來自心底的寒戰。
她看到了江馨然和林建飛手裡的木棍微微顫抖,看到了她剛才要坐下的樹上落下一條土棕的花斑。
它很壯碩,足有林建飛的小胳膊,它還很長,長到王真真一時無法估摸它有幾米。
“sssss……”
蟒蛇!
捂在嘴上的手松開了,可王真真卻說不出話來,那雙冷漠的豎瞳裡,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稍尖的腦袋緩緩靠近,手腳無法動彈,好像前幾天的酸脹在這個時候又一股腦貌出來,連腳趾都在僵硬。
要死了……要死了……一定要死了……
恐懼即將突破喉嚨的桎梏。
“別怕,不要慌,也別出聲,不要驚擾到它,慢慢向後挪。”
溫思琪緩緩蹲下。
“慢慢挪……”
視野多了一根尖銳,它隨著耳邊的冷靜慢慢伸向前,像探來的那顆尖腦袋,慢慢向前,慢慢……
哚——
“嘶哈——嘶嘶——嘶嘶——”
粗壯的身軀在掙扎,上顎的獠牙拉起粘稠的絲線,張開的血盆吐露怒吼的信子,樹在顫抖,樹葉簌簌哀嚎,冷漠的豎瞳充斥憤怒。
血液順著傷口留下殷紅,銳利的尖頭沒有心慈手軟。
“幫忙,扎它頭和七寸!”
扎它?
失神的思緒隨疾呼冷靜,錯愕無法掩藏地裸露在目光裡。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不管是江馨然還是林建飛,又或者被嚇壞的王真真,誰都沒有想到溫思琪會跟這條蟒蛇殺起來,以至於隨溫思琪的聲音回過來神時,蛇血都流了好一會兒,蛇尾巴也順著木棍纏上溫思琪的手臂。
這是條有兩米余長的蟒蛇,尖銳的獠牙甚至能看到殘留在上的其他生物的毛發,看到這樣的蛇,能保持冷靜從它攻擊的范圍退開已經是不易。
可是。
溫思琪不但沒有害怕,竟然攻擊了它,毫不猶豫,槍出如龍迅雷不及,速度之快連蛇都慢她一拍,木棍削尖的頭就已經穿過蛇肚子將它狠狠釘在樹乾上。
“快,木棍要斷了!”
就在錯愕時,溫思琪冷靜的聲音又一次催促。
江馨然恍然回神,下意識端起木棍就要扎去,突然她停下來了。
血液,紅色的血液……
端起的木棍停滯在那。
哚!
從另一旁刺來的木棍錯過了掙扎的蛇頭插進樹乾,林建飛攥緊了棍身,咬牙將它重新拔出,看著嘶吼的猙獰,他深吸了口氣,再次舉起木棍,凝神……
刺!
哚。
“嘶————”
嘶吼仿佛帶著憎恨,透過僵直、微微顫抖的舌頭傳遞到四人繃緊的神經。
啪。
像是最後的冷靜崩斷,木棍在蛇憤怒裡終於斷裂。
溫思琪在木棍斷裂的瞬間迅速松開雙手,一把奪過江馨然手裡的木棍便刺了出去。
快狠準,七寸血。
手臂上的蛇尾又卷了緊,不再動彈。
“死了嗎?”
好久,林建飛探探腦袋,被木棍穿透的蟒蛇不再掙扎,只有死不瞑目的猙獰還凝固讓他們心生畏懼的腦袋上,他不敢松手,生怕這條看起來已經死透的家夥突然回光返照。
“應該是……”
“林大哥,你別松手,我過去看看。”
“好。”
林建飛沒有一點勸阻的念頭,隻抓緊了木棍,用力再往前壓,目光定定注視著猙獰的蛇頭。
平靜下後的思緒甚是感慨,從暴風雨停下後到現在,眼前這個女人的冷靜讓他無法對其予以平等的對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