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謝你,王女士。”
是個表裡不一的人,這樣的人應該不難相處。
“嘖,別誤會,我只是不想被纏上而已,不是安死的人都有股怨氣。”
唔……就是嘴巴好想給她縫上。
笑容變得略是無奈。
眼前的笑容不再像剛才那樣標準得隻給人一種職業向親切,更為隨心,也更讓人放下心防,王真真瞟了眼就扭頭又往前去。
“不回去嗎?”
“回去做什麽,討氣啊!”
姚亞楠追了上去,王真真頭也不回自顧自走著,見她氣未消,姚亞楠便不再提及回去的事,雙目四下警惕環顧左右。
位子應該是在海島南側,這邊的草木長得比北側茂密,姚亞楠還看到一棵眼熟的樹,樹上橫系一根短木,就在她倆不遠的地方。
都走到這邊了嗎?
身子微微直起,環顧的視線變得更加警惕,落腳也更為小心,姚亞楠沒有忘記這裡盤踞著一條‘棕娘子’,也不知道它睡著了沒,希望不會遇到。
“喂,你看那邊。”
正想著,前邊傳來了提醒,沒有緊張的感覺,反倒有一絲驚喜。
姚亞楠隨之望去。
……
【木麻黃,有溫中止瀉之效……】
溫思琪是這麽說的,摘來的草藥也都放鐵桶裡熬了,但是真的有用嗎?
葉雅潔不相信這些就算扔在地上也不會有人撿起的東西能起到什麽效用,以往見過的中藥裡也從未見過像這樣一點格調都沒有的藥材,簡直就是中藥裡的乞丐,只有可憐的利用價值。
可是溫思琪說它能做藥,感覺人生經驗豐富的老爺子也點過頭,不明白它到底有沒有用的她沒有吭聲,就只能坐在邊上無所事事,如同一個廢物一樣。
廢物一樣……
抱在腿上的手臂又緊了些,葉雅潔將自己縮在自己懷裡。
耳邊是韓唐在編織的聲音,和妹妹無意識低唔的呻吟,其他人不是去搭建庇護所就是又去找水了,就只有她和韓唐留在臨時庇護所。
但是韓唐在忙,編織的帽子越來越結實,也越來越像樣,宛如擺在遊區路邊的工藝品,即使用又賞心悅目。
而自己……路邊的乞丐。
一無所長,只能帶著病弱的妹妹坐在路邊討取遊客的同情心,為自己和妹妹乞取活下去的希望。
討厭的感覺……
窩囊!
“……姐。”
縈繞著風與浪的耳邊,虛弱的關切穿過嘈雜撞擊在心壁,葉雅潔從自己壘鑄的防線後豁然抬頭,四目相對,喜逐顏開。
“醒了?!馨馨,感覺怎樣,還難不難受?”
“好很多了,別擔心,姐,倒是你,身體……有沒有難受的地方……”
身體還是很虛弱,連音都走的有氣無力,韓唐停下編織,默不作聲打量這對彼此病弱,卻一心想著對方的姐妹。
“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我是掃把星啊,不把那群白眼狼都掃死,我怎麽可能會有事……他們不會如願的!”
低俯的身軀將笑容藏起,卻將咬牙切齒狠狠釘在每一個字眼上,告訴韓唐她聯系的電視劇沒有錯。
索然無味。
一切和錢相關的恩怨情仇都讓人索然無味。
韓唐低下眼瞼,彎起了譏諷。
邊旁的姊妹情深還在繼續上演,江馨然撐著虛弱的身體在安撫神經質的姐姐,一會兒恨一會兒關切的葉雅潔又回過神想起現在不是恨的時候,但被恨激動的心緒無法平靜面對虛弱的妹妹,慌亂的擔心讓她無措,也讓她明白自己幫不上忙。
所以,
她搖人了。
“溫思琪……溫思琪呢?溫思琪她怎麽還不回來!”
韓唐乜了眼‘凶神惡煞’瞪著自己的神經質大小姐,正要開口,余光瞥到一道身影,有些僵硬的走姿往這邊走來。
“溫思琪!”
還沒開口呢,視野又多了道身影,帶著急切且毫無尊重的口氣衝向來人。
“馨馨醒了,你趕緊去看看她。”
理所當然的態度,還有高高在上的惡劣。
韓唐覺得,如果那張臉現在面對的是自己,絕對不會像溫思琪一樣還能保持心平氣和。
“你先放手,不然我怎的過去。”
輕而易舉撥開扣在手臂上已經松開的手,溫思琪充耳不聞耳邊絮絮叨叨停不下來的擔憂,蹲到江馨然身邊。
捂在肚子上的手仍未挪開,精致得像白瓷一樣的臉上含著淺淺的忍耐,她在竭力平靜自己的表情。
目光微微向旁瞟去,毫不掩飾的心情在臉上流露,溫思琪暗暗歎了氣,遂斂了心思。
“感覺怎樣,請不要隱瞞,如實告訴我。”
她只是個半吊子醫生……不,是連被稱為醫生的資格都沒有的被啟蒙者,只能通過類似的記憶嘗試下手再憑天意,俗稱:庸醫。
“好很多了,頭沒之前那麽暈,惡心感也沒了,力氣也恢復不少。”
“還有呢?”
江馨然撇開了眼,覆在小肚上的手微微挪開了些。
“馨馨,你快說啊,還有哪裡難受的,快說出來,溫思琪會給你治好的。”
挪移的手停了下來,撇開的視線裡摻斥一絲不甘。
可以對任何人柔弱,唯獨不想弱於溫思琪,輸於溫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