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琪籲了口氣,緩下繃緊的雙肩收起武器,“只是路過,沒事了。”
聽到她話,江馨然和林建飛陡然落下了雙肩,放松的眼神好不疲憊。
也是,這一路走來他們的精神無時無刻不處在警惕裡,生怕會碰到哪些不該碰的,又或是突然竄出什麽威脅他們的東西,越往密集處越是如此,已經看到不止一位數的蛇了,還有條蜈蚣,足有半條胳膊長,差一點就摸上了。
溫思琪看了眼兩人,視線又四下轉悠。
隨而看到一棵樹,有蒼天之勢,樹根盤曲粗壯如乾,青苔與黃土混淆。
溫思琪走上前望了望,沒有居民。
“走了許久,想必都有疲累,我們且在此休憩片刻再前進吧。”
江馨然二人沒有反對,走到樹根處放下背簍,就一屁股坐下,靠著樹乾露出一臉簡單的滿足。
叢林太密了,樹葉又把方向遮蔽,還要避讓好多遇見的東西,從早上八點到下午兩點,他們又一次繞到熟悉的地方。
溫思琪將背簍轉到身前,摘掉套住封口避免有東西掉進去的芭蕉葉的套繩,掀開葉子,從簍裡拿出瓶水交到江馨然手中。
江馨然擰開瓶蓋,揚起頭拖住下巴,往嘴裡倒上口水。
就含了半口,江馨然就把瓶子又交回溫思琪。
三個人都隻喝了點,誰都舍不得多喝一口。
背簍裡只有八瓶水,又沒有找到水源,一路沿著的水道痕跡在一個小時前就失去了蹤跡,他們只能憑運氣去尋找。
在沒有找到水源前,水是喝一口少一口,能節省盡量就節省吧。
休息了會,又商量了方向,三人又出發了。
江馨然接過溫思琪的背簍背到自己身上,走到前頭,溫思琪繞到最後。
背簍有兩個,林建飛一人一個走前頭,溫思琪和江馨然互換背一個,位子隨背簍對調,免得有東西掉到背簍上還不自知。
這座島有一座大山,是明顯能看出火山口的火山,山體坐中靠東,山脈沿西走低,三人現在就順著山脈一路向西去。
穿過一撮灌叢,跨過一棵斷木,四周的樹木不再密集,光照變得明亮,溫思琪突然叫住兩人。
“等等。”
剛一回頭,沒等兩人開口,溫思琪就走往一旁,用矛的另一頭挖起地來。
“怎麽了?”
江馨然走上前看了看,有一株植,溫思琪就繞著這株植挖土。
“這株葉略有眼熟,不確定是不是,便想挖挖看。”
“看起來有點像番薯葉。”
林建飛走了過來,看了看葉子,也蹲下一起開挖。
“番薯?”
“嗯,以前家裡有種這個,也經常有下地幫忙,不過很久前地就沒了,長土裡的模樣也都記不清,就感覺有點像,差不多也是成熟了。”
是不是真是番薯已經不重要,江馨然頓時來了精神,跟著一起開挖。
沒過多久,土下見朱紅,三人皆是一喜。溫思琪拋開矛,改用手挖。
沒一會兒,番薯出土了,朱紅皮,身豐滿,饒是滿身泥土也無法蓋去溫思琪三人對它的喜愛。
“長得好啊!”
數一數有八個,不多,就是長的一身福相,要不是親手挖出來,還以為是家養的崽,林建飛左看看右看看,臉上的刀疤又擠出一張‘猙獰’來。
溫思琪二人也藏不住笑,越看越覺是歡喜。
十八天了,終於能見到一樣能真正吃飽,熟了後味道還香濃的食物,不再是味道寡淡、還能吃到泥味的海鮮,也不再是一聞到味就失去胃口的椰肉,誰能不歡喜。
深呼吸壓下心中雀躍,溫思琪又向四周望去,暫時沒有看到相似的植株。
“我們要不要在附近再找找看,也許還有?”
看到溫思琪向四周尋望,江馨然猜到了她想法,便開口提議。
溫思琪略微猶豫,便同意了,“也好,我們便散開來在附近找找,切記莫要走遠,還有注意安全,一旦遇到危險,務必立即大喊。”
“嗯。”
“好。”
剛挖到八個番薯,這時候的心裡不言而喻都存在一份見到下一株番薯的期待,都極其有尋找的勁頭,兩個人毫不猶豫拿起矛,各自走向讓他們生畏的未知處。
看著兩人離開,溫思琪將放下的背簍和番薯放到一旁的樹下,又在棵灌木上做上標記,也拿著矛往沒人去的方向鑽去。
有時候,貪心不一定是壞,一個沒有貪心的人,他永遠不會向前。
小心撥開花葉,視線隨步一路向前探索,溫思琪沒能再找到一株番薯葉,回頭看一眼做好標記的灌木,有點遠了,遂轉步回去。
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一棵樹。
不高,兩三米左右,身乾有點傾斜,樹上結了青色的果子,模樣有點像梨,又不是。
溫思琪站在樹下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琢磨出個記憶來,想了想,她放下矛,又看看四周,脫下草鞋。
向後腿個幾步,扭扭腳腕,溫思琪深吸口氣,微躬身,左腳猛一發力衝了出去。
蹬蹬幾下,她靈活地爬上樹乾,動若脫兔不見絲毫平日的淑婉,矯健的身手看得出她對此很有一套。
當然,也確實有一套。
柳鎮是個水鄉,水道兩岸多種的柳樹,柳枝垂河釣,所以得名柳鎮。一到春夏,樹上爬的不是鳥就是孩子,溫思琪也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