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老板娘說,這家店的燒麥、餛飩是小鎮一絕,來了小鎮,不嘗嘗這家店的招牌就不能算來過鎮子。
也確如老板娘所說,這家店的燒麥、餛飩非常美味,且分量十足,絕不是城市裡‘皮包瘦骨的小妖精’能與之比擬。
吃過小鎮東頭的早點,三人又手牽手向南邊的包子店去。
小鎮不大,也就三個小村子合一鎮,還沒南城一個鎮大,從東頭到南角,按照正常人的速度,不過十來分鍾的事,卻被三個人生生多走了一倍。
溫思琪的腳走不快了,一走快,跛的就明顯,除此之外就是對腳踝的再壓迫,醫生一再警告,不是必要就盡量不要快走,尤其是跑。
四年來,江馨然讓自己的速度從健步如飛的青年提早步入沐浴夕陽的老年,慢悠悠煞是愜意。
溫隨雲就不說了,自小心思敏感的她,在母親身邊鮮有大步流星的時候,有時候跑快了,又會咻地跑回來。
她們的心思自是瞞不過朝夕相處的溫思琪,雖有心想加快自己的步子,但她清楚這樣只會讓她們擔心,理智蓋過了對跛腳的難過,在傷愈後她坦然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也接受江馨然和溫隨雲她們為自己改變的愛。
抵達南角的阿娘包子店時,肚子裡的存貨已消耗過半,半扁下去的胃對新下肚的糧食甚是喜歡。
對門的老板娘沒有謬讚,這家店的湯包非常美味,汁水香濃,肉質鮮嫩嚼勁十足,當是美味。
吃過早飯,她們沒有回去民宿,穿街走巷似乎尋找著什麽。
也的確在找。
之所以來這座小鎮,是她們來當地城市旅遊並交流學習時,交流的老師告訴江馨然這座小鎮居住著一位精通地方民樂的老藝術家,於是就來了。
一路打聽一路穿尋,時間就如短暫的人生,從初陽落作了夕陽,霞光為寧靜下的小鎮鍍上一層無法被觸摸的暈色。
“回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把這個鎮子認認真真看一遍。”江馨然放棄了,輕揉著溫隨雲耷拉的腦袋,眉眼含笑說。
她放棄了,無奈放棄。
溫思琪抿抿唇,略一琢磨道:“這般時候回去為時過早,不若再逛一逛,看看鎮子晚間的模樣。”
溫隨雲來了精神,江馨然也同意了,三個人手牽手又繼續繞著小鎮走。
小鎮被大山環繞,與縣城相隔甚遠,生活稍不便於城市,也正是這個距離讓這個小鎮保留了許多歷史刻畫殘痕,每年都有不少外來遊客一路顛簸來到這裡參觀。
不過現在不是旅遊旺季,這一天的小鎮不見多少遊客,兩家民宿更是給人一種入不熬出的錯覺,以至於黃昏的小鎮上行人寥寥,唯有從各家煙囪飄出來的飯菜香。
走過一條街,穿過一條巷,再跨過一條山泉匯流的小河,她們來到了小鎮最熱鬧的一條街,也是最大的商業街。
她們來遲了,不少攤販已經收攤。
溫思琪看中了一個販賣葫蘆絲的攤位,她挑了一把葫蘆絲,在老人在挎包裡翻找零錢的時候,她不著痕跡詢問起江馨然尋找的那位老藝術家。
很巧,老人家認識那位,一提起對方來話不絕口,她告訴溫思琪老藝術家住在小鎮的哪兒。
不在鎮上,在鎮外的山裡,住在一片竹林。
竹林離鎮子不遠,稍微走幾步就能到。
“謝謝奶奶~”
道了謝,溫思琪撐著膝蓋站起,回身語笑嫣然,“找到了哦。”
江馨然環抱起手,這時她終於明白溫思琪再逛一會的用意,她笑了笑,牽起溫隨雲的手,“那麽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確實時候不早,是該回去了。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去鎮外的竹林看看風景。”溫思琪盈盈笑道。
江馨然輕飄飄嗔了眼去。
翌日一早,在溫隨雲哈欠連連中,三人背著旅行包向鎮外的竹林去。
竹林所在的山在鎮子北面,有一條單車道的路通往山上。順著這條路,按照老人家大致說的位子一路向前。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們聽到了樂響,是葫蘆絲的吹奏。
順著樂聲,江馨然看到了茂密的竹叢裡一間靜佇的竹屋,一位老人坐在屋前的椅子上沉醉於樂海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靠近的她們。
這是首沒有聽過的民樂,江馨然聽得入迷,早早拿在手中的錄音設備也開啟了錄音。
三人沒有打擾,安靜地站在籬笆外靜聽樂聲。若山風吹拂,若流水潺潺,迎面而過,心神暢然。
不久,老人看到了她們,停下了吹樂。
江馨然整整衣著走上前。
“老先生。”
她打了聲招呼,便開門見山道明自己的來意。老先生是個爽朗的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江馨然的請教。
溫思琪沒有摻和進去,而是在征得老先生同意,帶著溫隨雲四下閑逛。
的確她也喜歡音樂,但溫隨雲很遺憾沒有一點藝術細胞遺傳上。
沒有藝術的細胞,溫隨雲聽不懂音樂的深層次交流,又還是個還在好奇階段的孩子,總不能為了自己喜好把人拴在身邊不許她亂跑吧?
學習有江馨然在聽就好,她嘛……正好去欣賞一番這片竹林。
竹林很大,一眼望不到邊際,目光越過竹海,能見到遙掛在南山頭明亮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