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了嗎?”
“分了,一人一杯。”葉雅潔挨著坐下,揮揮手趕趕蚊子,對著江馨然上下一打量。
目光不怎麽強烈,但也好不到哪去,江馨然抿了口甘蔗汁就忍不住看來,“怎麽了,我有什麽不對嗎。”
“當然,哪裡都不對。”葉雅潔旦旦道,“從你回來開始就沒對過,你和溫思琪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許瞞著我,我想知道。”
江馨然笑笑,撥開指在臉邊的手指,沉吟片刻,道:“姐,我喜歡她。”
“你等等。”
葉雅潔突然打斷話,放下陶杯偷偷摸摸摸向門邊,掀起門簾往裡邊瞅了眼,悄悄回來。
“你確定?”
“幾天前你還信誓旦旦反駁我說不會,這會怎麽又喜歡了?還一口肯定。”
雖然總拿江馨然對溫思琪的態度開玩笑,有時還會拿它和王真真她們吐槽,但她是真心希望江馨然有段長久且幸福的感情,而非是一段衝動。
葉雅潔在擔心什麽,和她一張床睡到大的江馨然哪能不明白,莞爾笑笑,道:“姐,我確定不是一時衝動,是它早就存在一段時間,只是我發現的晚了點。”
江馨然告訴了葉雅潔,自己確定喜歡上溫思琪的過程。
沒太多複雜,不提之前相處中的觸動,單說如何發現,三言兩語就能簡述。
因憤怒起,因害怕清晰,最後是怦然明悟。
明白的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在殺死那個人後的當天晚上,她其實就應該明白,不過感覺沉靜得太快,快到就像不知道它什麽時候在心裡埋下種子,又在什麽時候扎根、發芽,然後再像煙花一樣突然綻放,又歸於沉寂。
如果不是在看到溫思琪‘輕露拂朱房’的驚豔時,心口不正常的跳躍,她或許還要很久才能發現,自己對溫思琪的感情存在不同於對其他人的好感。
聽完講述,看著昏暗的光線裡,江馨然淡淡的微笑,葉雅潔覺得,人也是改變一個人性格、對事態度的重要因素。
不過……
“你說你也撲上去用刀砍了?”
比起江馨然怎麽喜歡上溫思琪,葉雅潔更在意剛才的講述裡,在看到溫思琪有危險,江馨然拔出砍刀就衝上去桶鱷魚側腹的事。
“嗯,當時害怕溫思琪會被咬到,就上去了。”
“你傻逼嗎!”
葉雅潔心頭一緊,差點壓不住聲大罵起。
葉雅潔記得圍著鱷魚看的時候,它側腹有明顯的血跡,從凝固的血跡來看,當時是流了不少。
這個不少是多少,葉雅潔估不了,但可以肯定,它足夠江馨然呆澀原地。
“你忘了自己怕什麽了?還捅刀子,出去一趟就以為自己能耐了是吧!”
音調不高,壓得風一吹,葉一動,聲音就難聽得清,但其中含雜的急切、氣憤比大吼大叫還要讓江馨然心虛。
好不容易挨過葉雅潔的狂風暴雨,又聽她拳拳告誡:“馨馨,我不管你對溫思琪什麽感情,我只希望你在行動前先好好考慮你自己的安危。”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會注意的,你放心。”
江馨然連連好聲安慰,聽著有些敷衍的語氣讓葉雅潔隻想擼袖子。
別以為她聽不出來意思,會注意不代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記得,文字遊戲,誰不會似的。
江馨然也知道這話糊弄不了葉雅潔,也沒想著用它糊弄,在葉雅潔再開口前,她先搶了話。
“姐,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也一直注意自己的安危,但你也知道那種情況下根本無法思考,只有跑和殺,你讓我丟下人性命不顧隻管自己跑,我做不到。”
“可是你的……”
葉雅潔止了話,饒是此刻光線昏暗,江馨然也能看到她臉上的擔心。
抿唇笑笑,她道,“我沒有害怕。”
“……”葉雅潔剛想啐她,突然想到下午王真真說的正常,狐疑道:“真不害怕?”
“嗯,不怕。”
頓了頓,江馨然又捎了句,“至少那個時候和這一段時間,沒有像以前一樣害怕。”
並非沒有害怕,是恐懼沒有以前的猛烈,也不再以前不能自主的讓它肆意。
她能控制住恐懼,並將它平靜。
這是個好消息,毋庸置疑的好消息。
要不是江馨然拉的快,葉雅潔怕是要跳起來大呼小叫。
“姐,瞧你激動的,又不是什麽大事。”
“怎麽不能激動,怎麽能不激動!”
按在肩頭的力道沒有收著力,掐的有點疼,江馨然隻得咬住痛意,輕聲安慰。
“姐,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不記得是幾次了,每次她因為血恐懼的時候,葉雅潔總會自責,自責她明明沒有錯的錯。
但葉雅潔不覺得,她仍舊扣著江馨然的雙肩,瘋瘋癲癲似的說:“不,馨馨,如果那時候我沒有提議玩捉迷藏,你就不會躲到那間房裡,也就看到後面發生的事情,就不會得恐血症,就不會有後來的糟心事。”
她很激動,好像病情要好轉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
江馨然明白她心情,也想任她發泄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只是現在不是時候,來人了。
“葉姐姐,你怎麽了?”
清脆的稚嫩疑惑且不掩擔憂,葉雅潔當時就冷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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