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對望了眼,兩人從各自的眼裡看到遺憾。
“運氣很不好呢。”
“嗯……”
豈止是不好,簡直黑透了。
目光不禁打量去思索,溫思琪和溫隨雲的運氣簡直天差地別,溫隨雲運氣再差,也能逮著條活蹦亂跳的魚,到了溫思琪這,好運就只有條死魚。
真就葉雅潔說的,歹竹出好筍?
“江小姐在想什麽?”
笑意綻揚,若破雲之光在眼前明亮,江馨然瞬間打了個激靈。
“沒什麽,在想我們等下要怎麽做。”
話題岔的生硬,別說溫思琪想笑,江馨然自己都覺得好笑。
氣氛有一絲絲尷尬,溫思琪莞爾笑笑,開口道:“江小姐想怎麽吃?”
怎麽吃?
思緒不由得想到那天各種味道雜燴的一鍋煮,嘴裡頓時就‘回味無窮’,差一點兒繃不住臉。
“別一鍋煮就行。”
“那就棘手了,我只會一鍋煮呢~”
輕揚的語調使臉色精彩紛呈,看的溫思琪好不愉快,江馨然鬱氣疊生。
話裡話外都闡明了意思,江馨然再笨也該聽出溫思琪的不懷好意,何況她不笨,溫思琪打的什麽注意她能猜不到?
想看她笑話?這女人越來越放肆了。
沉默放下背簍,撿起地上的魚蝦放進背簍,江馨然嗔去眼。
“去看看陷阱吧。”
言罷,就繞過溫思琪往叢林去。
看著那一點也不自然的背影,溫思琪笑得很自然。
強風過境,樹無完木,一片狼藉交錯。沿岸的樹林斷了不少樹,靠近邊緣的陷阱也都被毀壞。
“溫思琪,你過來下。”
這是第四個被破壞的陷阱,兩棵交錯倒下的樹將陷阱完全破壞、掩蓋。
溫思琪試著把套繩從樹下拉出來,拉了半天沒有變化,好像是樹乾壓在了套圈中,阻力很大。
剛準備放棄去查看下一個陷阱,江馨然突然喊了她,語氣略是沉重,不是好消息。
溫思琪跨過去,入眼是一道深刻劈砍的鑿印,印很深,再砍幾下這根斷樹就要再斷一半。
“是昨天的。”
劈砍的痕跡很顯然是在昨天風還很大的時候留下,不然以上面的痕跡她們不可能聽不到鑿木聲。
只是,他砍樹做什麽?還要在台風時間。
江馨然擰起眉,試圖猜到他的用意。
溫思琪也在想,必須要想,不知道對方意圖的話,之後的應對都只會陷入被動。
但是,僅憑樹乾上被劈砍的痕跡猜測一個人的想法實在困難,兩個思索了半天,在對方眼裡都沒能看到答案。
溫思琪咬唇再思忖,半晌道:“我們向溶洞直線回去看看。”
他很可能來過溶洞,並且在那裡停留過一陣子,如果真如猜想的,那麽在這條路上也許能找到答案。
江馨然同意了,將背簍交給溫思琪,拔出箭矢搭上弓。
溫思琪走在她後面,仔細觀察兩側樹木是否有相似的劈砍的痕跡,或是地上有無腳印殘留。
小心走過一段路,被枝葉遮擋的溶洞映入視野。再往前幾步,溫思琪看到了一棵樹上同樣的留痕。
“看那邊。”
劈砍的痕跡在樹的下半段,離地面很近,溫思琪靠近樹蹲下,抬起手照著樹空揮了下。
“他在這裡蹲過,時間還不短。”
說完,她又抬起頭往溶洞看去。她們出來時特地留了火,這時候火還在燒,這個位子正好看到照映在溶洞上方的火光。
看得到溶洞,樹下的傷痕,以及斷樹上的傷,線索很少,卻能組成一個說法,溫思琪想到一種可能。
下意識轉頭看向江馨然,江馨然正好轉來。
不巧,她也有個猜想。
樹上的鑿痕,地上同樣凌亂的痕跡,江馨然想到了昨天從風雨裡聽到的其它的聲音。
就在她給溫思琪哼歌的時候,她聽到叢林裡有奇怪的聲音,當時正好又有不少雜亂的嘈音,她沒有當回事,在看到地上、樹上的留痕時,她想起來了不對,當時的聲音很可能就是那人弄出來的動靜。
江馨然先把自己的猜想講述了遍,聯系她的猜測,溫思琪對自己的猜測有了個更豐富肯定。
“他在發泄憤懣。”
發泄對同樣遭遇卻是不同命運的不滿、不甘、憤恨。
溫思琪說:那人應該是路過這裡時先看到火光,然後聽到江馨然為她的哼唱聲,一邊是茹毛飲血時刻緊繃在危險中朝不保夕的自己,一邊是無憂風雨將生存過得滋潤像是度假的她們。
兩兩相比,逐一比較,憑什麽他就總要低人一等,憑什麽命運如此不公?他不甘,他不忿,他痛恨。
溫思琪侃侃而談,仿佛她當時就在他身邊看著、聽著,一字一句繪聲繪色,步子向江馨然緩緩靠近。
江馨然慢慢張開弓。
“您說,我分析的對不?先生。”
江馨然豁然起弓,噔地一聲響,箭矢離弦掠去,哚地沒入一棵樹。
樹的邊上,一個容儀精致的人面色鎮定看著溫思琪,眼神中的驚恐卻展露無疑,手中鈍斧微微抖動。
溫思琪回過身,看著他極力維持自己冷靜、又難以自信的恐懼的樣子,抿了抿嘴,將話咽了回去。
他試圖舉起斧頭,再次張開的弓嚇得他退了步,毫不猶豫轉身倉惶離去,口中呐喊著:“啊……啊……”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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