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嚇了一跳,匆忙拿起的竹矛差點打到坐在邊上的穆潔。
定睛一看,姚亞楠舒了口氣。
“是野雞啊,嚇死了……”
幾隻長尾野雞,羽毛有點非主流的花裡胡哨,其中一隻走在前頭,看樣子是雞群的領頭。
“要不要動手?”
姚亞楠極力壓低聲,生怕會驚擾到不遠外喝水的雞群。
數量不多,赤手空拳也不一定能抓住,但它們都主動上門了,不試一下怎麽知道能不能抓住。
穆潔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
兩人緩緩從水裡抽出腳、穿上草鞋拿上竹矛躡腳靠近。
距離不是很遠,兩個人卻花了大半天時間才走過一半。
有雞看過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見過人,它沒有過激的反應,好奇地歪了歪頭。
“咕。”
像是個信號,其它雞也看了過來,伸長了脖子,腦袋轉來轉去,讓姚亞楠兩人匆忙停下步,屏足氣息,不敢再靠前。
一時,溪邊只剩流水淌過的嘩響,連蟲鳴都安靜了下。
簌簌……簌簌……
一段段窣響在安靜下來的四周突然奏響樂章,領頭的野雞受到驚嚇一般激烈尖叫,雙翅撲哧撲哧撲騰。
雞群開始慌亂,咕咕咕就撲騰著翅膀竄進灌叢,沒等姚亞楠兩人明白怎麽回事,聲音就遠去了。
窣響還在,隱約聽到混雜其中的低吼。
“狗!”
穆潔臉色一變,連忙轉過身背抵姚亞楠的背。一隻獵狗從溪對岸的樹叢後跳出。
前肢低俯,咧開的狗嘴露出還帶著血絲的利牙,兩耳高豎微微抖動,粗絨的尾巴向地垂落,說是隻狗,它更像隻披著狗皮的狼。
“小潔……”
“別回頭,有狗。”
“你的意思是……後面也有?”
也有?
穆潔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這條溪流也才半米來寬,就算加上兩岸的間距,以獵狗的跳躍力、爆發力,這點距離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就竄過來。
兩頭包夾,以她們速度根本沒法與之匹敵,甚至逃出生天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簌簌……
又一陣窣響傳來,正前的三米外,又一隻獵狗步入視野,閑庭信步的步調好像這次的包圍是精心策劃的陷阱。
它擺出一樣的進攻姿態,看不見瞳孔的眼睛仿佛充斥憎恨,低吼在咬緊的牙後壓抑。
穆潔攥緊竹矛,這次出來只是來打個水,她們沒有帶上砍刀,就拿了兩個新做好的竹矛。
對比了下手裡的竹矛和獵狗身體,直覺告訴她,她們這次危險了。
“怎麽辦?我們要向哪突圍?”
想和溫思琪、江馨然一樣爬上樹和獵狗耗著是不可能了,若是提前發現危機到有機會爬上樹,但現在……
光站著也不行,不提狗的腦子有多聰明,沒有獵人會看著獵物掉落陷阱時無動於衷,它們就快上來了。
所以必須走,盡可能的突圍逃跑。
穆潔看看左右,前面的獵狗很聰明,它在從側包來,在灌叢中隱現的身影仿佛踩著萬鈞之重的力量,向心壓迫來。
穆潔緊緊咬牙,將草鞋脫下,胳膊向後撞了下,“後面兩隻,有隻攔了路,往前跑。”
前?哪個前?
剛要問,姚亞楠便明白了意思,看著前面靠近的獵狗,她深吸了口氣。
“要走了。”
“嗯。”
穆潔邁開腳。
“跑!”
一聲大喝,如離弦之箭,幾道身影同時奔襲。
姚亞楠端住竹矛,矛尖對準衝來的獵狗,身後有風呼吼。
穆潔豁然轉身,手中竹矛揮出聲沉悶的碰響,矛杆哢嚓聲裂開個口子,撲來的獵狗“嗷嗚”一聲摔在地上。
緊隨著,有一道黑影撲來,帶著猛虎撲食似的壓迫,一股腥臭撲鼻來。
瞳孔微縮,穆潔匆匆抬起右手,抓住竹矛的手成拳砸在撲來的下顎。
拳頭出的匆忙,沒能給獵狗帶來太大的傷害,掠來的爪子拍在胸口。
嘶啦——
胸口驟然一疼,火辣的撕裂感驟然傳遍全身,身體晃了個踉蹌撞在姚亞楠背上。
似是心有靈犀,突然的撞擊沒讓姚亞楠趔趄,反倒並不厚實的背撐住了她繼續倒下去的趨勢。
借助姚亞楠的支撐,穆潔忍住痛站直身,趁著獵狗還沒發動二次進攻,抓住姚亞楠的手疾步向前。
前邊的那頭獵狗被刺傷了身體,傷勢很重,好像是刺到要害,血液滴答滴答落在土石上,被抽離了血液的四肢搖搖欲墜幾乎要撐不住身體,更別提追上的力。
兩人得以突破包圍圈,埋頭向前奔逃。
是上坡,速度無法發揮到極限,穆潔邊狼狽疾跑,邊張望左右,試圖找到個合適的逃跑路線。
但是,兩側能通行的空間遠遠不如沿著溪流向上,拐過去的話只會被拖累速度,還很可能絆倒根藤蔓,唯一能通行的空間就是之前的木屋通過來的道路,但她們已經錯過。
獵狗速度很快,眨眼又追了上來。感覺到背後針扎般的危險,姚亞楠慢下步繞到穆潔身後,同時轉過手中的竹矛,將尖頭向後牢抓。
“踏踏——踏踏——”
有疾馳的腳步從別處傳來,是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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