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裡了。”姚亞楠停下步,指向叢林,“按我在高處的觀察,從這裡直入,大概再走四百米就能看到水。”
江馨然收斂對腳印的關注,望眼叢林道:“我們進去吧。”
言罷,便領頭進去。
南邊的植被遠比營地旺盛,這一點從她們翻過山下來坡後就已經知道,但還是忍不住被迫改變走姿的難受,一段路下來,這個腰幾乎就要受不了,尤其是王真真。
“哎~等等等等!我挖幾個芋頭。”
“等一下、等一下!我摘幾個蘑菇,能吃!”
“等下!有木耳!”
總之,她在這裡找到不少她熟悉的東西,背簍重了又重,重得剛好輪背到的姚亞楠垂頭喪氣。
最後還是江馨然給她出了個做標記的辦法,才讓她消停下來。
這一折騰,更累了。
行到一處算是寬敞的地方,四人找了棵樹圍坐小憩,背簍裡帶來的水很快又空了一瓶。
清水入喉的瞬間,生命仿佛得救,王真真狠狠吸了口氣,柳眉倏然倒起。
“你們有聞到臭味不。”
“什麽臭味?”
姚亞楠吸吸鼻子,眉頭跟著一起皺起。
確實有股臭味,很臭,簡直比茅坑裡的屎還要臭不可聞。
“榴蓮。”
穆潔直起了身子,微微向後仰,臉色不怎麽樣。
“這麽一說,是挺像榴蓮味。”
揪著眉頭捏起鼻子,姚亞楠對此很不感冒,她不喜歡榴蓮,誠然它吃起來確實挺不錯。
“不止是榴蓮,還有別的味道。”
“別的味道?什麽味?”王真真嗅了嗅,沒嗅出什麽來,便扭頭看著江馨然。
江馨然還在分辨,看得出來表情的凝重。
不會是有不好的事吧?
心底驀地湧起一絲不安,王真真悄悄抓緊手中的矛。
很快,江馨然睜開了雙眼,神色凝重,“是屍臭。”
“屍臭?!”
三人皆是一驚,王真真將手中的矛攥得更緊,目光四下警惕。
“你確定?”
“嗯,我聞過這個味道,可以確定。”
江馨然篤定自己沒有感覺錯,就是暫無法確定屍臭的源頭,是大型動物還是近距離的小動物,混在榴蓮味裡的氣味有點淡,判不了遠近以及時間。
如果只是動物的話那還好說,如果……
腦子裡還有個不安,江馨然不敢繼續想下去,便道:“氣味比較淡,可能是比較的動物死後散發的味道,多個心眼就好,沒必要緊張。”
“休息的差不多我們就走吧,趕緊去找水,早點找到早點回去。”
說完就起身向預定的方向去。
姚亞楠三人互看了眼,趕緊跟上。
至於榴蓮,沒空!
許是心裡的害怕催促,前進的步子明顯要快很多,沒有多久,水流淌的聲音傳入耳中,似流過心頭,籠罩的陰霾被衝洗去,陽光落下。
“是水!”
腳步再次提速。
穿過一簇灌叢,水光粼粼刺疼了雙眼。
“是溪流,真的是溪流!”
矛啪嗒一聲被扔在地上,跑向水中的身影幼稚得像個孩子。
溪流不大,半米來寬,水位也不深,就漫到小腿肚,水質清澈似一面流動的鏡子。
江馨然觀察了下,水是從東面的山上下來,向西蜿蜒,看水勢流淌,不像是雨水積累衝流下來。
也就是說,她們有一個固定、且不必擔心在短期內會枯竭的水源了。
看著在水裡玩鬧的王真真和姚亞楠,以及被拖下水的穆潔,江馨然靠著棵樹笑著坐下。
簌簌……簌簌……
身後突然傳來窸窣,聽聲音像是有什麽在靠近,江馨然豁然站起身,將矛對向林子。
“誰在那!”
她大聲喊了去,聲音停止下來,驟然又一陣匆促,聲音遠去。
“怎麽了,馨然。”
聽到她喊聲的三人匆匆回來,撿起地上的矛攥緊。
江馨然沒有直接回應,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沉默好一會才道:“剛才有東西在靠近,在我喊了聲後他就跑了。”
“會不會是路過的動物?”
“也可能是沙灘上留下腳印的人。”
“可是,是人的話他為什麽過來?就算不是遇難者,看到我們也不應該扭頭就跑啊。”
王真真反駁了姚亞楠的說法。
的確,如果是人,不管是遇難者還是其他,看到她們不應該一聲不吭就跑,就算是有敵意的原住民,也會嚷個聲吧。沒有聲音直接逃走,除了被嚇到的動物還能有什麽?
反駁很有道理,如果沒有看到比自己還高的身影,江鑫然或許就信了。
那個影子絕對是個人,很可能就是在沙灘上留下腳印的人。
但是,為什麽要跑?
害怕?這個倒是可能。
可是她們都是女人啊,就算手裡拿了根有攻擊性的矛,模樣邋遢了點,不至於當做野人嚇得連聲都不吭就跑掉吧。
還是說有讓他不敢尖叫的內情?
江馨然想了久,想到王真真她們準備回去時也沒能理清個頭緒,線索太少。
“馨然,我們該回去了。”
“嗯,來了。”
背上背簍穿過灌叢,一邊往樹上系上方向標一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