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姚亞楠眼裡,葉雅潔的行為已經夠得上提前拉攏的嫌疑,不過也只有她自己這麽想,沒有對誰多嘴過,連穆潔也是一樣。
這時候要是說了,要是葉雅潔只是單純的喜歡不就成造謠了,雖然相信韓唐不是個多嘴的人,但人總有說漏嘴的時候,韓唐又喜歡依著溫思琪,指不定哪天漏了嘴,那就尷尬了。
想了想,姚亞楠把話咽了回去,去給牆角的骨灰拜一拜,便扶著韓唐邊繞著屋慢慢走邊和躺著的穆潔說話。
手臂的腫脹還沒完全消退,還不能上夾板,不能上板就不能晃動,一動就會扯到傷,現在還是只能靜躺。
沒有任何娛樂工具、什麽也做不了的靜躺只會讓人煩躁、不安,姚亞楠當然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她很健談,又會調動氣氛,也很了解穆潔,開的話題都是穆潔愛聽,韓唐也不會插不上嘴的類型,連剛把煮藥罐架上火的老太太都能時不時插上一兩句話。
木屋內的氣氛洋溢歡聲,就是有時,姚亞楠會突然串個神,一副心思不在的樣子。
與此同時木屋外,走上去往沙灘的小路上的五個人感受到了今天這風的不對勁。
為了方便同行,他們很早就把木屋前連通溪流和沙灘的路剃了個乾淨,藤蔓、灌叢,以及一些細些的樹不是被拔出就是被砍走。
路雖然不寬敞,路中央確是空無一物,連個樁都被除了個徹底,從海上來的風在這條不怎麽寬敞的路上一通到底。
是報應吧,風很大,比在木屋感受到的風力強大無數倍,越是往前,受到的阻力越強。
剛修好還沒撐過兩次的雨傘又被倒吹了面,葉雅潔差點就被連人帶傘一塊往後飛去。
溫隨雲這個小身板也甭提了,要不是抱著葉雅潔大腿,早就坐在泥地裡懵逼,現在是連路都走不了。
“這……台風吧!”
王真真剛張開嘴,風就把聲音堵了些回去,差點沒把她嗆著,趕緊側身抬起胳膊擋著腦袋,低下頭把嘴捂上。
“這風怕不是要往十二級以上走。”
雨很大,又隨風打,打得眼睛幾乎睜不開來,林建飛只能用胳膊擋著點,睜開眼往沙灘望去眼。
海天一色連沙灘都分不清距離,但可以確定,他們就快到了。
光是這個距離,左右還有樹阻擋就已經難行步,到沙灘只怕他們中的老幼都有危險。
“回去吧,這天是不能出來了。”
“啊?你剛說什麽?”
聲音很雜,又離了點距離,葉雅潔聽不清林建飛在說什麽,只能看到他嘴在張。
老爺子更別說,耳朵都湊上了,大扯著聲南城方言說:“你講什麽?”
“我說!”林建飛鼓足聲音,大喊,“我們回去吧!不去沙灘了!”
說完,他把話又用南城方言複述了遍。
葉雅潔和老爺子聽到了,欣然同意林建飛的提議。
不同意也得同意,按在林建飛身邊早就聽到話的王真真的說法:“這鬼天氣去沙灘,不是去撿魚,是去給魚送飼料!”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去送命。
回去的路沒那麽難走,但也好不到哪去,背後推動的力量太強,剛一轉身,葉雅潔就扭了個狗啃屎,抱在她腿上的溫隨雲一屁股坐在地上發蒙,有泥水濺在臉上。
“艸!”
粗鄙忍不住脫口,葉雅潔啐了聲抬起胳膊擦了擦臉,在林建飛和老爺子的攙扶下起身,溫隨雲也被王真真拉起,兩個人都狼狽。
手上都是泥,又黏又難受,看得葉雅潔一臉嫌棄拍起手。
“快蹲下!”
“呀!”
才拍了兩下,耳邊炸響林建飛的疾呼,人也被拉著恍惚蹲下來。
頭上好像有東西呼嘯地飛過去,隨即傳來聲大響,是撞到什麽的樣子。
葉雅潔回過神定睛看去,看不到東西,天色晦暗,叢林裡哪怕是開了條小道,沒有光照射依然看不清幾米外的具體。
“什麽東西?”
“好像是塊斷木。”
林建飛也不確定,來的太快,他只看到一個黑點在靠近,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就蹲下了。
“管它是什麽,趕緊去啊!”
王真真插了嘴,蒼白的唇色隱約看到在輕輕顫抖。
“我們走吧,趕緊的,免得又吹來什麽。”
林建飛站起身,將砍刀插進腰間,走到老爺子身邊便伸手去拉人。
“哎喲喲喲喲……慢、慢點慢點慢點……腰、腰扭了!”
老爺子連連叫痛,松開了手捂在腰間,看樣子是剛才躲避的時候倉促到了。
“怎麽回事!”
“阿叔閃到腰了。”
“這……這還能走嗎?”王真真急了,雙手交在腹前,原地跺腳。
林建飛咬緊牙,老爺子的樣子是一時半會走不了了,可也不能就在這裡乾等。
不說危險,雨這麽大,蓑衣能隔多少,又倒在地上,都得得病!
思考片刻,林建飛豁然起身,“你們在這留一下,我去把梯子拿來!”
說完,快步回跑。
王真真想叫住都來不及叫住,急得她直罵:“這拿梯子幹啥啊!梯子能有個屁用!”
“誰說沒用,這不是可以當擔架用嗎。”
葉雅潔隨即反駁了她,手裡翻面的雨傘被折回了最後的折角,拿著傘蹲到老爺子身邊招呼過溫隨雲,“過來一起撐傘,讓她一個人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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