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看吧……也不算在看,但就是哪裡都不自在,好像她在蹲坑,溫思琪就在後面看著,渾身的不自在。
偏偏溫思琪又在走神,說不了什麽。憋了半天,江馨然挪著碎步,改了方向。
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暗暗嘟囔,江馨然舉起矛就要往下落,窸窣的聲伴隨哼哧哼哧傳來。聲音在往這邊靠近,聽那哼聲,好像是豬。
豬……
江馨然臉色微變。
這種島上的豬除了野豬還能有什麽豬,聽這動靜塊頭還不小,塊頭越大,就表示越危險,不管對方會不會主動攻擊,對現在的她們兩個人而言,都不是好事,身上的箭矢不一定能傷得了它。
“溫思琪。”
江馨然下意識回頭。
溫思琪已經回過神,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走?”
“來不及,先上樹。”
“可是你……”
江馨然望了眼樹,是一棵粗壯的老樹,最細的樹枝都能坐上一個人,但離地最近的一根分乾都有兩米余,溫思琪這個狀態怎麽上。
“來不及,先上樹。”溫思琪不改執意,拖著虛弱的身體離開樹根。
沒法改變溫思琪執著的江馨然急得跺腳,狠狠瞪了眼,扔下矛,三步做兩步利落爬上分乾。
聲響越來越近,溫思琪望去眼,能看到被擠開的樹葉的顫動。
深吸口氣,蹬腿奔襲,溫思琪一鼓作氣踩住樹乾抬手一抓,扒住分乾。
“手。”
不做猶豫,溫思琪抓住江馨然伸來的手,借力翻上分乾。
冷汗變作熱汗,四肢無力垂落,溫思琪靠著主乾粗喘著氣,動靜卻停下了。
江馨然探探脖子,叢葉遮擋的有些緊湊,視野看不到聲音停止的地方,但江馨然可以肯定,野豬沒有離開。
是遇到什麽了麽?
淡眉輕蹙起,江馨然眯起眼試圖從交錯的縫隙中看到一二。
“有蛇。”
有氣無力的語調猶是平靜,江馨然詫異看去。
溫思琪虛弱地背靠在樹乾上,側著頭望著同一個方向,汗水順臉頰向滑落,在鎖骨折轉,落向深處,從葉縫穿過的光在她身上搖曳,將思緒晃蕩。
“哼哼哼哼——”
突然的嚎叫聲拉回思緒,匆匆望去,叢葉之後一片混亂,隱約能看到有黑色的身影隱現。
好像打的很激烈,哼哧的嚎叫混著蛇吐信子的聲音。
想看,又看不到,內心躍躍欲動。
“切莫因為好奇衝動。”
又是無力的平靜,江馨然轉過頭,四目相對,她看到了笑意,宛如大人笑話孩子。
江馨然不服氣扭回頭,淡淡道:“多謝提醒,但我不傻,不會為了好奇就莽撞。”
“那你現在又想做什?”
看著面前脫去草鞋站起的人,溫思琪笑意不改往後挪了挪給江馨然讓出位子。
“你已經知道,不是嗎。”
江馨然低下頭看眼她,便跨過溫思琪夾住樹主乾,緩慢向上爬去。
在分乾的正上還有條粗壯度剛好可以坐一個人分乾。
江馨然爬到分乾上,拿下弓搭箭張開。
倏地聲,箭矢射斷一株植被的莖乾扎進土裡。
隨後又是一箭,不同的方位同樣的角度,箭矢盡沒入土中,沒有驚動到戰鬥的任何一方。
連續幾下,纏鬥的身影便顯露在視野中。
一頭棕色大野豬,有著鋒利的獠牙,身上纏繞條巨蟒,很大的一條,粗略一觀,約有好幾米長。
野豬咬著巨蟒的肉,不確定是否是七寸,現在的局勢是巨蟒暫站上風。
“如何?”
下邊傳來了聲,江馨然往下看去眼,溫思琪正抬著頭。
沒有遮擋的視線長驅直下,穿過山谷落向平原。
不知怎的,羞澀湧上心頭,目光迅速錯了開,望著纏鬥的豬蛇,斂去心思平靜道:
“一頭大野豬,連頭估有一米過半,還有條巨蟒,好幾米長,都不是我們能惹。”
“我想惹。”
“你讓我不要衝動,怎麽自己到先衝動。”
再次低頭望著輕揚的笑容,江馨然皺了眉頭。
溫思琪此刻的笑容充滿了太過明顯的搞事意願,搞得還是頭她們不能匹敵的野豬。
“江小姐可還記得上一次觸碰油脂是在什麽時候。”
不待江馨然回應,溫思琪猶自接道:“在我印象裡,我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嗅到油脂的味道,食用的海鮮、水果、野菜所含油脂量甚至不夠我們日常消耗。
再者,我們有11個人,算上唐唐腹中的孩子,每日攝入的營養約等於無。”
溫思琪舉起雙手,右手捏捏左手臂,江馨然立即看懂了意思。
人體的七大營養素:蛋白質、脂肪、維生素、糖分、礦物質、水分以及膳食纖維,她們都有,卻極不平衡。
維生素、礦物質、膳食纖維這三樣是最不缺,海島別的不多,唯獨水果、野菜不缺,光是能食用的就足夠她們奢侈一年半載。
水之前不足,現在不缺;糖分也是,那麽大塊蜂蜜夠她們充足攝入一段時間,再不濟還有甘蔗後備。
就連鹽也不愁缺,唯獨脂肪和蛋白質遠遠不夠為身體維持平衡。
蛋白質不是沒有,運氣好每天都有條魚,運氣不好隔一兩天也能有,加上才吃完的番薯、芋頭,營養還是有攝入,但11個人分下來,能分到多少?林建飛的肌肉都有些松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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