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她抽出一條手帕,擦幹了眼裡的淚。
帝國大廈。
李聞清皺著眉頭,看著不斷傳送回來的最新戰區消息,不由得怒道:
“藍玫瑰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它現在不僅和帝國這邊僵持著,還有功夫招惹鐵薔薇。
現在兩邊在西北部打得火熱,按理說藍玫瑰的力量一分為二,我們這邊本該佔據優勢才對,可前線傳來消息說,我們的人也一點便宜也佔不到……”
坐在她身邊的趙曦卻顯得漫不經心。
她只看了一眼李聞清遞過來的資料,就將它們扔開到一邊,隨後傾過身,指尖勾起李聞清的下巴,語氣顯得不合時宜的輕佻:
“聞清,你怕什麽?我們這個級別,帝國是不會輕易讓我們上前線去的。”
李聞清本來就焦躁,這會兒又見趙曦誤會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大怒。
她往後閃開了身體,別過頭避開趙曦的手,看著趙曦冷笑道:“趙曦,你以為我是害怕上前線去?你以為我是和你一樣的懦夫嗎?我倒希望我能上前線去,只可惜我不是基因戰士,去了前線和留在這裡指揮區別不大。
我不想看著傾注了我的家族無數心血的帝國坍塌,我想有所作為,我想力挽狂瀾——”
她歎了口氣,語氣冷靜了些:“趙曦,我對你——對帝國的三司十二部的人都很失望,就是因為你們這種對外無所謂,熱衷於搞自己人的態度,帝國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帝國內部的間諜你們一個都揪不出來,倒把自己人給弄走了……”
趙曦盡力地思考了一會兒,終於有了點關於李聞清口中的“家族”的模糊印象,這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哪個刺客會記得自己曾經殺過的每一個人呢?
她瞬間又將之拋諸腦後,轉而思考另一個讓她感到費解的問題:李聞清——還有那些忠心耿耿的帝國戰士,為什麽這麽在乎帝國的存亡?
不過是一個帝國罷了,沒了就重建一個,為什麽要在這件事上浪費那麽珍貴的情緒?
趙曦想不出來答案。她眨了眨眼,空洞的神情變得活絡起來:
“聞清,我錯了。你如果不喜歡我這麽想,那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端正我對待帝國的態度。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去請聖主的命令,讓你暫領三司十二部,一切戰略上的部署都按照你的意思來。”
她沉吟了一瞬,還是隱瞞了有關狐旬的真相:“我也知道你剛剛說的‘弄走了自己人’指的就是狐旬。她母親身體本來就已經行將就木,偏偏還運氣不好被混進來的間諜給害死了,她一心要反叛帝國,甚至不惜投海來躲避帝國的追查。現在戰爭時期,人手緊張,更不能加派人手找她了……”
自從那天狐旬逃脫之後,趙曦第一時間下令封鎖了真實消息,為的就是不讓李聞清知道生物基地拿朵茜的腦組織做腦機交互實驗,因此今天這番謊話也說得相當流利和有底氣,李聞清不信也得信。
至於她能不能請得動聖主的命令——趙曦身為清理部部長,身份特殊,比肩三司司長;
同時據帝國傳聞,趙曦和聖主是出自同一個神秘而龐大的家族,兩人關系匪淺。
自從李聞清接手後,帝國這邊果然一改頹勢,隱約有壓製藍玫瑰的趨勢。
藍玫瑰壓力驟增,不得不做出戰略上的調整,將大部分的軍事力量調遣到東部。
這無疑給了西北防線的鐵薔薇一個進攻的虛假信號。
郎臣收到命令,轉防為攻,於一月十號深夜,直襲藍玫瑰西北指揮中心。
郎臣第一次在這個時代的人面前展現出了超凡的戰鬥天賦,鐵薔薇的鐵騎一往無前,踏平了西北部的指揮中心。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收起了手中的武器的那一刻,他們看見了一些冷冰冰的聲音——
東部那條筆直的運輸公路上,有一大群密密麻麻的東西正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那種“哢哢”的讓人牙酸的聲音,令郎臣聯想起古時候平原上蝗蟲過境的時候,鋪天蓋地的一大群。
嗚嗚!
那模糊的聲音迅速被放大,一瞬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是藍玫瑰工會的機甲群、機械兵,它們造型各異,像各種各樣的巨型昆蟲,總體呈流線型,運動速度極快,烏泱泱如一堵閃著銀光的機械牆,逼壓過來!
鐵薔薇很多人都驚叫著後退,尋找著掩體——
鐵薔薇的主力是基因戰士,因為力量上的直接差異,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並不直接與機甲正面對決,而是充分運用自身遠優於機械的高機動性側面襲擊。
郎臣心念一動,體內的飛行基因迅速激活。
她身後肩胛處瞬間生出一雙黑色的羽翼,輕飄飄地將她帶上了空中戰場。
穿過磅礴的機甲群,郎臣看到了一輛紅色重卡,速度可以說相當瘋狂,行駛在一眾機甲群中間,十分惹眼。
郎臣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起來。基因激活的情況下,她的對於自身的知覺相當敏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在某些腺素的刺激下,心臟泵出血液的速度不斷加快,血液在血管裡衝刷著又回流;全身上下的神經,都在興奮地回應一種召喚:
那輛卡車裡,一定裝著一些她所熟悉的東西。
嗚嗚!
裝有飛行裝置的機甲群很快鎖定了郎臣這個太過於囂張顯眼的目標,如一群蝗蟲般飛掠而來,揮動起巨大的機械刀臂,朝郎臣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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