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位郎小姐還是個身懷優秀異能的人物,說不定已經加入了與帝國對立的其他工會——
她是藍玫瑰的人麽?還是鐵薔薇?或者屬於其他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
狐旬心念電轉,面上卻笑容不改:
“給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
郎臣沒有說話,只是俯眼看面前的女孩子。
郎臣在這紅月紀元中的新生人類裡算不上高的,但狐旬卻比郎臣還要矮了半個頭——
她身材嬌小,面容青春朝氣,有一雙頂漂亮的眼睛,眼神飛揚跋扈——這個紀元的貴族們身上常見的特征之一。
郎臣不想深究她和狐旬的多次相遇是否出於巧合——或許只是狐旬用於消遣的惡作劇罷了。
但這也已經足夠讓郎臣心生警惕,或許她的所作所為早已引起了帝國的注意,這女孩的接近和試探就是一個信號。
郎臣不想和帝國上層的人有任何牽連,因此她只是客氣地回答:
“狐旬小姐,關於我的個人信息,剛剛那位中士先生已經核查無誤。您若是還有什麽不清楚的,我現在就可以回答您。”
狐旬立刻聽懂了郎臣話外的意思:她沒時間,更不想和狐旬多有牽扯。
“郎小姐誤會了。我了解你,並非為了公事。只是我個人的一點興趣。”
狐旬心想,自己這也不算說謊:拋開任務不談,她的確對郎臣有些好奇心——
畢竟任誰看到郎臣的第一眼,都會被她身上那種神秘、以及偶爾流露出來的孤獨氣質所吸引。
即便郎臣身上並沒有異能,就憑她第一眼留給狐旬的親近感和莫名的懷念感,狐旬也願意再看她一眼。
面對狐旬的灼灼目光,郎臣轉開頭。
很好,她想,既然不是為了公事而來,那麽她直接拒絕這小女孩也無所謂。
“狐旬小姐,不好意思,我對你沒有興趣——”
“閃開閃開!”
離她們不遠處的街道上,接連響起一連串軍隊的呵斥聲。
幾台嶄新的機器手正粗暴地掏起垮塌在街道上的鋼筋殘垣,要將這些障礙物遞送到運輸皮帶上去。
幾個行人正好從下邊路過,看起來相當危險——
一塊厚重的混凝土搖搖晃晃地脫離了鋼筋的支撐,從機器手上滑下,然而底下通過的行人卻毫無知覺。
郎臣未及多想,正要閃身跟上。然而身邊的另一隻機械臂正經過一個大旋擺,恰好攔在她過去的路上。
若是郎臣矮身躲開機械手,根本就救不了人。
砰!
郎臣的心似乎也隨著這一聲沉悶的暴響重重地落了下去。
她睜大眼睛,卻恰好看見狐旬身體騰空,一腳重重踢在那塊厚重的混凝土之上。
土塊受力,立刻改變了下落軌跡,當即狠狠撞在旁邊的斷壁上,再咕嚕嚕滾落在地。幾個行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危險就已經結束了。
狐旬再度於半空中旋身,輕盈地半跪落在那機械手上。
她疾走兩步,舉起手中的白色頭盔,照著相對尖銳的邊界部分,猛力砸在機器的駕駛艙玻璃上。
一聲脆響,玻璃碎塊四處飛濺。
狐旬冷笑一聲,看艙內駕駛員:
“怎麽開的機器?機械手下方有人通過看不見麽?”
這駕駛員因為家裡有些背景,來後勤部不過是一時興起,見狐旬跋扈,他早已不滿。現在被狐旬一陣疾言厲色的教訓,當即反擊道:
“不就是幾個賤民嗎?我就算是砸死了他們,他們敢說什麽——啊!”
他還沒說完,眼前掠過一陣白影,接著腦袋上便是一陣陣鈍痛。
狐旬拎起頭盔,毫無手法地砸在那駕駛員頭上。
不出兩下,頭盔上早洇開猩紅的血跡。
狐旬嫌髒了手,扔開頭盔,正要離開,那駕駛員卻捂著腦袋威脅:
“今天的事不會就這麽算了!我會找到你的!”
狐旬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道:
“清理部一號,代號狐,隨時恭候!”
說完,跳下機械臂,揚長而去。
郎臣在在確認那幾個路人無礙之後,不想再和狐旬多加糾纏,轉身就走。
才走出去兩步,身後就傳來嗒嗒的腳步聲。
女孩子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狠勁,嗓音脆脆的喊道:
“郎小姐,等等我!”
郎臣本來不想理睬,但聽身後的腳步聲更加急促,狐旬跑著追了上來。
難道要一直帶著這麽一隻尾巴?
想到這裡,郎臣回身,等在原地。
狐旬追上來了。
她的馬尾經過剛剛的動作,有幾縷頭髮散開了,落在腮的兩邊。
她環顧四周,決定換個說話的地方:
“郎臣小姐,今晚喝一杯嗎?地點你定。”
郎臣不由得有些想笑:
這話不論怎麽聽,都像是一種曖昧的邀約。
這女孩總是用著一副青春朝氣的口吻和面龐,說一些很不符合她身份的話。
這個念頭在郎臣的腦中一閃而過,旋即她意識自己用了一個詞來定位狐旬:身份。
狐旬是什麽身份?郎臣想,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但這女孩應該不算壞人。
想到這裡,郎臣笑了:
“小朋友是不能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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