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這件事她決定先瞞著司徒徹,司徒徹要大年初五回來,自己原本也是打算那一天去高鐵站接她,然後一起回公寓,現在呢,就在家裡給她一個Surprise,想到她傻乎乎的樣子,周楠心裡一樂。
離開的時候把房子打掃過了,走之前門窗也都關好的,所以公寓裡乾乾淨淨的,回到這裡周楠才有了家的感覺,站站好像也是,一踏進門就汪個不停,周楠在它頭上抓了兩下。
現在的這隻已經今非昔比了,比她膝蓋還要高一些,雖然還是穿著小短褲......想到這個周楠的臉一紅,跟她分開沒幾天,臨走之前也......但是確實有點想她了。
這幾天每日都有直播,自己不在她身邊,希望可以用這種方式陪著她。
今天的直播弄完已經很晚了,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周楠就拿著手機坐在床上跟她聊天,
「在幹嘛?」
「在床上」,
「準備睡了嗎?」
「嗯」,還發了個乖巧的表情,
周楠彎起嘴角,是挺乖巧的,
「晚安」,
「晚安」。
熄了燈,周楠在床上輾轉反側,身體湧現出一陣異樣,腦袋裡是上次跟她在這張床上做的事,現在回想起真是每一個細節都巨清晰,明明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麽,真是見鬼了,周楠拉著被子把頭蒙住,難不成今天又要失眠?
自從跟她在一起,失眠的日子真是越來越多了,尤其是她經常要值班,周楠感覺自己是在爭分奪秒地跟醫院搶女人,必須要讓她知道女朋友該盡的義務!
五分鍾後,周楠頂著略微凌亂的頭髮從床上爬了起來,這張床簡直是有毒,她決定睡到隔壁去,再不行就只剩沙發了。
沒有開燈,窗外的月光很亮,不知道她睡得好不好?周楠進了她的房間,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如果主人也在這裡就更好了,走到床邊準備掀開被子躺進去,
“啊——”
被子突然自己掀開,周楠整個人就被一隻手臂卷了進去,猝不及防地掉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司徒徹像一隻饑餓的小獸撲在她身上,貪婪地嗅取她身上的香味,鼻尖在脖子上輕輕掃過。
周楠的心瘋狂地跳動起來,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和強烈的感官刺激讓她的身體微微發起了抖,那雙修長的手細致地臨摹著她背後一節一節柔軟的脊柱。
司徒徹伏在她身上,給她做了一套全身按摩,從後頸到腰間,從肌肉到骨骼,她的動作柔和而有力,手掌溫熱柔軟,消除了周楠連續幾日積累起來的疲憊,心裡莫名的□□也緩緩降了下去,身心回歸了最舒緩最原始的狀態。
兩人依偎在一起,司徒徹的頭髮到肩膀那麽長了,與周楠的長發交織在一起,
“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下午”,
“怎麽不告訴我?”
“怕你在家有事”,
“那剛才呢?”
“想給你個驚喜”,
“所以偷偷藏在被子裡“,周楠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我要是沒過來你這邊怎麽辦?”
“等你睡著再鑽到被子裡去”,
“壞”,
周楠的手覆在她腰間撓癢癢,司徒徹邊躲邊咯咯地笑,被子上鼓出了一個到處亂竄的小山丘。
司徒徹是早上天一亮就從家裡跑出來的,說得更準確一點,她一晚上都沒有合過眼。
把房門鎖上,黑暗中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如驚弓之鳥,不管是門外趙頎和司徒逸的動靜,還是窗外傳來汽車的喇叭聲都能讓她一瞬間處於高度戒備狀態,病情一上來連安眠藥都不敢吃,幾乎到了神經衰落的地步。
她拉著行李箱在路上像隻無頭蒼蠅,走到一處偏僻荒蕪的山地上坐下,她到底怎麽了?明明趙頎也沒有做什麽,她卻感覺自己的抑鬱症一下子加深了好多,難以接受這種事是正常的吧?
可是小時候她又做錯了什麽?子毓跟他的父母不是這樣的,挽卿不是,楠楠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只有她一個人這樣不正常,不然為何偏偏是她得抑鬱症呢?
不遠處傳來火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她緩緩轉起身往那邊走去,平坦的山路上橫亙著兩條筆直的鐵軌,在陽光下反射出金色的暖光,側旁的礫石看上去冰冷堅硬,在她的正下方往前一點就有一條小隧道,如果......
又一輛火車飛馳而來,尖銳的風聲讓她從假設中驚醒,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有這麽嚴重了嗎?”
凌晨,周楠被身邊的動靜弄醒,
“阿徹?”迷迷糊糊地叫了她一聲,沒有回答,腰間的手也不見了,
周楠摸索著按亮了床頭的台燈,她背對著自己雙手抱膝蜷縮在床角,身體在不自覺地顫抖,剛才就是這種顫動把自己震醒了,周楠往她那邊挪過去,手在觸到她後背的時候條件反射地收了回來,她的身體跟上次倒在地上一樣涼。
撐起身子繞到她的正面,她臉上滿是驚恐,雙眉緊鎖,眼球在眼皮下在快速轉動,嘴唇止不住地哆嗦,渾身散發著毫無生氣的冰冷信號,好像一眨眼就會從世界上消失。
周楠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瞳中放大著她無助恐懼的身形,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她發作,眼前控制不住地模糊,不敢相信這是那個不久前還在跟自己打鬧嬉戲的人兒,心疼的感覺讓人窒息,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幫助她擺脫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