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這個唯一的女兒赫連穆楨,他也沒有以前那麽寵愛了。現在他的眼裡,只有馮巧和赫連燾。
“穆楨,你怎麽越長大越沒有規矩了,你哥哥就站在這裡你為什麽不問好?”可汗赫連定看赫連穆楨一點也不把赫連燾放在眼裡,有些不高興。
“ 父王,沒事的。我想穆楨只是沒看到我。”赫連達看似是在幫穆楨說話,但如此拙劣的借口只是火上澆油。
果然,赫連定更生氣了:“看不見?這麽大個活人怎麽會看不見。我看你就是對你哥哥有意見!”
赫連穆楨站在原地,任憑赫連達裝好人也好,赫連定指責她也好。無動於衷。
赫連定氣的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聽說你昨天夜裡帶人去桃鄉了。怎麽死人了?”一大早赫連達就跑來問赫連定穆楨回來沒有,有沒有受傷。說他聽下人說穆楨帶人去擄掠,卻死了好幾個人。看似是關心穆楨,其實是打小報告而已。
“桃鄉來了幾個外地人,武藝高強,我手下的人沒有防范,被殺了幾個。”赫連穆楨回道。
“可知道是什麽人?”
“不知道。”
“聽說穆楨擄回來一位男子。問一問應該就知道了。我手下說,本來是擄了一個小女孩,可以回來給阿錦做玩伴。後來穆楨把小女孩放了,帶回來一位美男子。”
赫連錦是穆楨的弟弟,七歲。赫連燾除了要和赫連達競爭,還要和這位小王子赫連錦競爭。所以如果能有一位漢人女孩討得小王子的喜歡,那他們只需要掌控小女孩就可以了。
在蠻戎國,除了赫連定,沒人願意和馮巧母子倆多來往。蠻戎人看不起漢人,更看不起赫連燾這樣的小人。所以母子兩想買通大閼氏那邊的人很難。
“有這回事?”赫連定不高興的問道。
“有。是因為那男子說自己是周國駙馬,說他可以代表周國和父王談判,說可以讓周國給我們胡國(蠻戎自稱為胡)進貢,於是我把他帶回來了。”穆楨帶林秀回來其實只是話趕話。
當時她不認為林秀敢親自來置換人質。所以故意激他想看笑話。可沒想到林秀卻是沒慫。那她也不能說話不算話,所以就把林秀帶回來了。說做男寵,倒也不全是開玩笑。蠻戎開放,倫理觀念薄弱,有男寵對穆楨來說不算什麽。
但是現在在父王面前,尤其又有赫連燾在一邊挑撥離間,她就不能太過火。於是就把林秀跟她說的那一套當做擋箭牌拿了出來。
“周國駙馬?”赫連定不明白周國駙馬怎麽會跑到桃鄉。
“要不,帶過來問問?”赫連燾提議。他不信會有什麽周國駙馬在桃鄉出現,估計是穆楨找的借口,他想拆穿穆楨。
“嗯,也好,去把那個漢人帶過來。”赫連定吩咐手下。
很快,林秀被帶來了。是被蠻子一把推進來的。瘦弱的她差點沒站穩摔倒。還好赫連穆楨扶了她一把,才穩住了。
“哈哈哈,這就是中原男子!手無縛雞之力,嬌弱的像個婆娘!”赫連定看林秀出糗的樣子大笑不已,“你說你是周國駙馬?”赫連定不會說漢語,赫連燾在一邊替他同聲翻譯。
“正是。”
“你有什麽證據?”赫連燾自己問。
“我身上有文書。”林秀掏出之前蕭舒安給她準備的文書。文書上寫了她的名字和身份,身份自然沒有寫駙馬,因為她還沒和蕭舒安成親,但有給她使節的身份證明。
“林秀?”赫連燾看到這個名字就想起了皚山之圍獻計的那個林秀,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林秀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林秀。
林秀看出來他在想什麽,肯定道:“正是,趙國的林秀。只是我現在是周國的駙馬,下個月就成親了。”
赫連燾把這一切翻譯給赫連定,只是沒提林秀皚山之圍獻計的事。而赫連定也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蠻戎地處偏遠,和中原信息不互通,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被馮巧騙了。
“可是你的文書上隻說你是使節,可沒說你是駙馬。”赫連燾質疑。
“是使節就夠了,我的本事。赫連公子知道的不是嗎?我現在既然輔佐周國,還能拿到做使節的文書,你說周國的皇帝信不信任我。實不相瞞,這次來桃鄉,我就是來和胡國結盟的。只是沒想到還沒到,就被擄來了。”
林秀的言語中,頗有幾番威脅的意思。赫連燾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林秀這是在暗示他,如果在這裡為難林秀,林秀就會揭穿她們母子的謊言。
雖然赫連燾自信他和母親還是有辦法辯駁,不會出多嚴重的事。林秀一個外人,空口無憑,赫連定怎麽說也還是更信任他和母親。可是如果把懷疑的種子種下,那他很可能就告別王儲之位了。本來他就有二分之一的漢人血脈。他不敢輕舉妄動。
赫連燾轉身到赫連定身邊耳語了一番。
“哦?這麽說他真是周國的駙馬?他能代表周國談判?”
“應該是可以的。如果父王不放心的話,可以談判結束後派人送他回去。如果他敢耍詭計,就殺了他。晾他也不敢耍什麽花招。”赫連燾建議道。
“嗯,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你讓他說說吧,周國準備怎麽給我們進貢,又為何進貢?”赫連定安逸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等著享受作為可汗的尊榮。
“可汗可知道,趙國正在攻打周國。”林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