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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七月十六日， 周國大軍從甘州出發，趕往靈州與列國相聚，共同分趙。這次出征， 林秀做國師， 陳雲簡為大將軍，率三萬男兵， 其中騎兵一萬， 步兵兩萬。蕭舒安為巾幗將軍，率兩萬女兵， 其中弓箭手一萬， 步兵九千八百人，醫療兵兩百人。

　　大軍浩浩蕩蕩的行進在周國的官道上，蕭謹恭站在城牆上向下望去。城外的東風輕撫柳樹，目光所致，蕭謹恭隻覺夏日的甘州城， 竟有了些秋日的蕭瑟之感。

　　“來福，覺不覺得，甘州城太蕭瑟了？”

　　來福被問住， 困惑的四處張看，並不覺得今天的甘州城和以往有什麽不同啊。“陛下……恕臣愚鈍，沒有看出來……”

　　蕭謹恭憑欄駐足：“放眼望去， 滿目黃土，少了些綠色。”

　　來福此刻方懂，寬慰道：“陛下只是滿目都看著出征的將士們。覺得暗黃之色多了些，其實都是將士們的鎧甲罷了。等將士們走遠了， 甘州城還是像往日一樣。”

　　“走遠……”蕭謹恭雙眸逐漸放空：“將士離家，不知幾時還啊。一次次的出征， 走的時候是這些人，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還剩哪些人。”

　　“陛下，有國師在，想必戰士們都能安全回來的。再說了，陛下您英勇神明，會保佑戰士們安全無憂的。”

　　蕭謹恭看著隊伍越走越遠道：“若天下再無戰爭，該多好啊。”

　　來福也不禁跟著暢想：“有朝一日，陛下統一了五國，想必這天下就沒有戰爭了，到時百姓安居樂業，朝臣盡忠職守，陛下也就可以不這樣疲憊了。”

　　“哈哈……”來福的話讓蕭謹恭從傷感的情緒走出來，他笑指著來福到：“你啊！這張嘴不去算命可惜了。”

　　“陛下打趣我了。”

　　蕭謹恭轉身下城樓：“借你吉言，有朝一日朕一統五國，賜你一個‘神算子’的稱號。”

　　“臣謝過陛下！”來福笑著應下蕭謹恭的玩笑話。

　　“父皇，探子來報，周國將士已經出發了。領軍的是陳雲簡和周國公主，林秀為國師，一起出發了。”

　　吳壽靠在龍椅上眯著眼沉聲問：“來了多少人？”

　　吳國太子吳凱譏諷一笑道：“五萬，其中還有兩萬是女兵。父皇，你說周國是不是膨脹了，連鄭國都來了七萬大軍，楚國有十萬。周國竟然隻帶了五萬人，能打仗的也就那三萬男兵了。我覺得自從連續兩次打敗趙國之後，周國開始有些目中無人了。”

　　吳壽冷笑一聲，不喜的瞟了一眼吳凱道：“身為一國太子，所言所行都要謹慎。這種不過腦子的話，以後不要讓我再聽見。”

　　吳壽瞬間憋得臉通紅，皺著眉頭神情頗為不服，瞪了眼父皇身邊服侍的下人，他不服道：“兒臣不覺得哪裡說錯了，還望父皇指出。”

　　吳壽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已經28歲了。早些年他一直把大兒子當做接班人培養，大兒子為人穩重謙遜。吳壽也一直很喜歡大兒子，只可惜，大兒子太過軟弱，遇事不夠果斷，絲毫沒有上位者的魄力，只知道一味的忍讓。然而自己的小兒子吳凱，行事冒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品德上小兒子比不上大兒子，但若要真做起事，小兒子總能圓滿完成。漸漸地，大兒子一次次做不好分內的職務時，吳壽開始培養起了小兒子。吳凱也沒辜負吳壽的培養，在政事上確實頗有才能。

　　吳壽以為，身為上位者，德行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果斷、不擇手段、利益至上的性格是無法培養的。吳凱或許不是一個好人，但他會是一個好的皇帝。

　　大兒子見吳壽放棄了自己，轉而培養起了吳凱，逐漸消沉，開始日日飲酒。現在已經到了嗜酒成癮的地步，整日裡都是醉醺醺的，身子都喝廢了。吳壽見大兒子如此經不起坎坷，更是不搭理他了，對他很是失望。在吳壽眼裡，懦弱是失敗者才會有的。他的兒子，不可以懦弱。

　　吳壽雖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忍著性子給吳凱解釋。或許這也是吳凱能得到吳壽青睞的原因，吳凱不懼怕吳壽的嚴厲和怒火，反而越挫越強，吳壽對他越是狠，他越是不服，越發的迸發頑強的生命力。吳壽就是看上他這一點。

　　“周國若真是帶上30萬大軍，你覺得他是來分趙的，還是來分吳的？”吳壽無語道。

　　吳凱眼睛一轉，明白了其中的因果：“父皇的意思，周國帶的士兵很少，正說明他們沒有準備爭奪城池，而楚國，因為靈州的矛盾，這次帶了這麽多兵，怕是想要多分些城池。”

　　吳壽瞥了眼吳凱：“還不算蠢。”

　　吳凱不以為意：“楚國既然目的不純，那就讓楚國的十萬大軍打頭陣，到時叫他出力還不討好。氣死楚甫那個老頭子！”

　　吳壽無語的盯著吳凱，他這個小兒子，最致命的一點就是愛逞口舌之快。所有心理惡毒的下流的想法都會不遮掩的說出來，完全不忌諱被人聽到，也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評價。好在無論別人怎樣看他不爽，但事情最終都被他妥善解決了。若非如此，吳壽才不會由著他這張嘴。

　　“行了，沒事就下去吧。各國陸續都要到靈州了，你坐好接待。”

　　“諾。”

　　吳凱出了父皇的寢殿，轉身就去找大將軍元平商量如何安排各國軍隊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