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認錯態度又很快,林秀馬上捂住自己的嘴道:“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這麽說。我媳婦和陛下兩人擔負著一個風雨飄搖的國家多麽不容易啊,我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太沒良心了!”
“哼!”蕭舒安傲嬌的哼一聲,不理林秀。林秀賤兮兮的靠近蕭舒安:“媳婦兒,別生氣嘛,我的錯,明天給你做好吃的賠罪好不好?”
林秀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病,她不想蕭舒安不高興,但是每次蕭舒安生氣的樣子,她都覺得好可愛好心動,總是忍不住嘴賤惹一下蕭舒安。惹毛了又很心疼,馬上又去哄。還真是折騰自己。
這邊兩人正在打情罵俏,陳雲簡疾步匆匆的來了,管家甚至來不及通報。
“國師!”陳雲簡老遠就用著急的聲音呼喊林秀。
林秀一愣,納悶道:“陳將軍怎麽來了,你喊的?”
“沒有啊?”蕭舒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正想著,陳雲簡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只見他疾步匆匆,急的腦門都冒了汗,不等林秀開口,他就著急道:“國師,出事了,快隨我出府!”
“怎麽了?”林秀還呆呆的問,陳雲簡卻等不及了,直接拽起林秀往外走,邊走邊解釋,蕭舒安被他忽略了個徹底。蕭舒安隻好起身也趕緊跟上。
“吳縣的百姓和官府打起來了,死了好幾個人!”
“打起來了?怎麽回事?”
陳雲簡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剛接到的消息,好像是當地百姓不願意把糧食繳給官府的人,發生了肢體衝突,兩邊就打起來了。”
“多少人?”林秀心裡一咯噔,感覺事情不妙。
陳雲簡面色沉重:“不知道,但是應該有不少人。”
說話間,幾人已經出了府,坐上了陳雲簡備好的馬車,趕往吳縣。
上了車,蕭舒安道:“百姓怎麽會不願意呢?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好,稅收卻比往年低,完完全全是對百姓有益的事情,怎麽會有人不願意呢?”
林秀陰著臉道:“不是他們不同意,他們是代替別人不同意。”
吳縣,正是吳準的封地,地方不大,但是也算是個老氏族了。還以為吳準和蕭寧一直以來要憋什麽大招呢,千防萬防,沒想到他倒要借別人之手來做亂!
蕭舒安一靜下來才反應過來,吳縣正是吳準的封地,百姓們不願意上繳糧食,不就是要把糧食繳給領主嗎?要說這不是吳準組織的都沒人信!
林秀來不及恨吳準,隻喃喃道:“和官府起衝突,還鬧出了人命。違抗朝廷律法,蔑視官府威信,死罪,本質上,這些人是在造反!”
陳雲簡道:“百姓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過是被有心人利用了。給些好處,煽動煽動情緒,就鬧起來了。老百姓就這樣,人多勢眾,人一多就不怕!”
林秀深歎一口氣,心煩意亂。他知道這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法代表的是國家的意志,而這些百姓要違背國家的意志,違背立國之本,那是死罪……
幾人一路無言,很快趕到了吳縣。剛進吳縣,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叫喊聲。林秀幾人的馬車一度不能行進。路邊站滿了百姓,嘴裡喊著:“放人!官府殺人!憑什麽殺戮百姓!”
不服氣的官兵回喊:“你們不鬧事誰會打你們?你們就沒有殺官府的人嗎?”
“我家老漢啥也沒乾就被官府的抓起來啦,國家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是啊,不給活路啊,我們跟他們拚了!絕不妥協!”
漢子們手裡都拿著鐵鍬鋤頭,官兵都快攔不住,人群中不時有人煽動著情緒。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國師來了!讓國師出來說話!”
“沒錯!就是他要變法的!我們吳氏都是多少年的老氏族了,憑什麽他說變就變,封地是吳奉常的,為什麽要把糧食交給官府?我們不願意!”
“不願意!”
群眾跟著一起喊,聲音都快淹沒林秀幾人。蕭舒安臉色鐵青,想要起身出去訓斥,卻被林秀摁住了。
林秀自己起身出了馬車,在場的官兵一看是國師來了趕緊加派人手攔住衝撞的百姓。
林秀站在馬車上大聲道:“家有家法,國有國法。官府依法行事,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各位聚集在此,也救不出你們的親人。”
林秀說話的時候,倒是讓大家夥安靜了幾秒,可她剛一說完,又有人喊:“別聽他的,她和官府是一派的!我們現在走了就救不出人了!”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百姓一聽,又鬧了起來。林秀又道:“你們究竟是想救人,還是想擾亂秩序!”
“國有國法,那國師說說為什麽把我家老漢抓起來!”
“為什麽抓,你們心裡沒數嗎?國家推行變法已經一年之久!早在變法初期就派了講解人員給每個人普法!國家準許你們開荒的時候怎麽不見有一個人出來鬧事,現在要征稅的時候你們出來鬧!你們還是周國人嗎?不把糧食上交國家,打仗的時候你去嗎?趙國打過來的時候,你們去攔著嗎?”
林秀指著那個一直喊話的婦女問:“你老漢為什麽被抓起來,你心裡沒數嗎?打自己人你們威風的很!東城之戰的時候你們在哪裡?順水靈州之戰你們又在哪裡?戰士們在前線赴死,你們在背後打自己人,你們有良心嗎?你老漢如果是冤枉的,官府查清楚就會放人,但如果是他自己犯了周法,那就要以周法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