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轉身,想要追上去,想要看見蕭舒安,想和她說句話,哪怕只是尷尬的寒暄,也能一解相思之苦。
林秀終於明白什麽叫功虧一簣。原本這些天努力建立起來的防線,只因為看見了她的背影一眼,就全部崩潰。那些小心翼翼藏起來的想念和痛苦,似乎一下子都要橫衝直撞的跑出來,攔也攔不住。林秀只能死死的站在這裡,如同把腳釘在地上一樣,才能和想要衝回去追趕蕭舒安的衝動對抗。
原來放棄比堅持難多了。林秀感覺自己突然頓悟了一樣。她開始覺得,其實一輩子隻愛蕭舒安一個人一點也不難,根本用不上‘堅持’這樣的字眼。可是放棄蕭舒安,為什麽這麽難?明明就喜歡的要死,明明就想念的要瘋了,還要自我克制著不去她面前添堵。
太殘忍了!為什麽要自己主動放棄自己喜歡的人,這就是成年人為了尊嚴所付出的代價嗎?此刻的林秀像個哲學大師一樣頓悟了各種道理,可是有什麽用?就算她放下自尊跑到蕭舒安面前搖尾乞憐,也只不過是讓自己更加討厭罷了。
時間過了很久林秀都沒有回來。阿勇兄弟二人有些擔心,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再不趕路就進不了城了。
“公子,可要繼續趕路?天色已經暗了。”
林秀聽到阿武的聲音才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裡回神,反應了一下她聽到的話,她轉身看了看天,竟然已經暗下來了,太陽都開始落山了,自己竟然站了這麽久。
“繼續趕路吧。”林秀不想讓自己耽誤大家的行程,盡管心裡仍然翻江倒海,還是努力裝作無事的樣子。只是這一動腿,方才發覺腿有些麻了。
“公子,還好嗎?”阿武緊張的上前扶著林秀,林秀擺擺手推脫了,倔強的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回走:“我沒事,只是腿麻了。”
阿武鬱悶的問道:“公子為何站了這麽久,一動也不動,可不是要腿麻了。”
“無礙,心態崩了緩一緩罷了,已經好了。”
“心態崩了?”
可惜林秀再也沒有回答阿武的問題,關於這些深處的情緒,她不想提。回到車上,林秀抱著安兒,四人繼續趕路。她微笑著逗弄安兒的樣子,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而另一邊,蕭舒安開始坐在驛站裡發起了呆。她緊趕慢趕的進了城,可是找遍了所有的酒樓餐館,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林秀,這就讓她很鬱悶了。難道是她推算錯了?
可是不應該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蕭舒安坐在大廳裡懊惱的喝著悶酒。原以為可以很快找見秀兒,可是一晃這麽多天了,竟然連影子都沒看到。
剛開始時的信心滿滿,如今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她開始覺得人海真的是茫茫,要找一個人,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若真是錯過了……
正當蕭舒安發著呆,卻被旁桌的一對母女打亂了思緒。那女人抱著的孩子一直哭鬧的不停,讓人心煩。蕭舒安也和所有不爽的客人一樣皺著眉看過去。
女人在眾人的注視下顯得十分窘迫,她想止住孩子的哭聲,可惜孩子太小了,還不懂體恤她娘親的處境,隻張著嘴哭個不停。見女人怎麽也安撫不好孩子,有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好心道:“孩子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喂點奶?”
女人抱歉的抬頭道:“確實是餓了,只是……”女人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只是我身子不好,奶水不夠,苦了這孩子了,總是吃不飽。”
婦人很理解女人,她安慰道:“這有什麽的,很多女人都這樣,找個乳娘給孩子,或者買頭奶牛喂孩子喝牛乳也可以的。”
蕭舒安閑著沒事,把對話從頭聽到了尾,聽著聽著,總覺得哪裡好像自己錯過了。她皺著眉頭慢慢回憶,到底是忽略了什麽。
她忽然想起,之前的驛站老板說林秀帶著個小奶娃,林秀自然是沒有奶水的,那她怎麽喂孩子?
奶牛!
蕭舒安猛地坐直了身體,桌上的碗都差點被她打翻在地。來順水的路上,那頭奶牛!
“老板!結帳!”蕭舒安放下一錠銀子便急匆匆的走了。
一想到之前竟然錯過了林秀,她心裡就懊悔的不行。怎麽會這麽粗心,那馬車那麽豪華,明明就和以前秀兒的馬車長得一樣。為什麽會沒想起來呢?
還有那兩個男的,好端端的為什們要擠牛奶,定是林秀的兩個保鏢在給小奶娃擠奶。
蕭舒安越是分析越是確信自己的猜測,那馬車裡坐著的定是林秀!可是再繼續想,她又開始非常的憤怒,比任何一次都憤怒!
她臨走的時候明明是說了話的,林秀不可能聽不出她的聲音,她一定知道擠奶的是自己,但是卻沒有和自己說一句話打一聲招呼,哪怕只是問個好也行,真的就狠心到坐在車裡一動不動,就這麽想逃離自己?
蕭舒安縱馬疾馳,一邊趕著時間一邊生著氣,她有多著急,就有多生氣!耳邊的風呼呼略過,蕭舒安心裡的怒氣不比耳邊的風小。
她心裡恨恨的想著:林秀,等我找到你,定要讓你為今天的默不作聲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頭痛終於好了一些,寫了一章 。原本還想多寫點,但是好像眼睛呆久了又開始有點想頭疼的意思,所以就先這麽多啦!抱歉讓大家等的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