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無奈看看蕭舒安,開口道:“那……接下來去哪裡?”
蕭舒安愣了下,差點忘了自己昨天說的話,她是來抓林秀回去和離的……今天……她還不想戳破真相,就再折磨折磨秀兒吧,不然吃一塹長不了一智怎麽辦。她故作思量。
“去桐鄉吧。沿著路線一路回甘州,要在甘州辦理手續。”
一句話有打斷了林秀的所有幻想。她今早一直想著,舒安會不會反悔了,會不會見到自己改變主意了,發現還是愛著自己的?結果都沒有,舒安還是決定要回甘州辦手續,那個吻……或許只是出於一種愛憐吧,無關情愛。
只是想到要去桐鄉……林秀心中十分抗拒,當初就是和舒安在那裡定的情。那裡的首飾鋪子,那裡的酒樓,那裡的那家驛站,她們曾差點情難自已……如今物是人非,她不想再回到那裡。
“一定要從桐鄉走嗎?要不,從東城那邊過吧?我,去那邊有點事。”
說謊。蕭舒安一眼便看出林秀在說謊,每當她說謊時,眼神總是不敢看著自己,手也會緊張的摳手指。
“是很重要的事嗎?去東城要繞很遠的路,我還趕著回去,吳國和周國不知何時戰事再起,你可以辭官不管周國的事,我身為公主卻不能不管的。”
阿勇阿武到這裡才明白蕭舒安是何人,原來是公主,就是那個要和公子和離的女人……公子也太慘了……
林秀汗顏,蕭舒安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戳在自己的脊梁骨上。和離逃跑,辭官而去,不管怎麽想自己似乎都是一個沒有擔當自私至極的人。天下的事說不管就不管了,夫妻和離說走就走了。
“那就從桐鄉走吧,我的事也不重要。我去收拾行李。”林秀因為不滿自己,臉色很不好,落荒而逃。
蕭舒安看在眼裡,擔憂在心底。自己會不會做的太過了?那面色蒼白自責到不敢看自己的秀兒,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你們原本打算去哪裡?”蕭舒安猛地轉頭問阿勇阿武。
阿勇趕緊擺手道:“我們從來都不知道明天去哪裡的,我們都聽公子的,公子說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你們怎麽給她做保鏢的?”
“是林大哥給我們安排的,我們是林大哥的手下。”阿勇實誠,有問就答……
“林忠?”
“對!是他。”提起林忠,阿勇阿武滿臉笑容。
蕭舒安不滿皺眉,林忠不是說聯系不上嗎?騙我?
“那你們怎麽聯系林忠?如果你們的公子遇到什麽事,你們怎麽通知林忠?”
“如果遇到什麽事我們一定會拚死相救的,公子若是有事,那一定是我們已經先遇害了。”
蕭舒安不自覺眉毛一挑,兩個漢子倒是剛烈。
“所以你們沒有辦法聯系林忠?”
阿武皺眉道:“我們為何要聯系林大哥,我們要保護的是林公子,林大哥自有他的事做。”
行吧,蕭舒安算是明白了,這兩兄弟是個死心眼,壓根不覺得有聯系林忠的必要,因為在他們心裡要不然就是沒事,他們保護好了林秀,這種自然不需要聯系林忠。
另一種情況則是他們兩為了保護林秀,先死了,那就更談不上聯系林忠了。
收拾妥當,幾人再次上路,只是這次多了個蕭舒安。她放棄了自己的馬,坐進了林秀寬敞的馬車裡。
車輪吱呀呀的轉著,林秀卻滿腦子都是今早那個吻,在腦海中無限回味著。蕭舒安見她出神,有些不悅。
“想什麽呢?自從上了車就開始發呆,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帶啊?”
林秀茫然回頭,才發現蕭舒安一直把安兒抱在懷裡哄著,她將安兒接過來放在墊子上:“不用一直抱著她的,會把她慣壞,讓她自己玩就可以了。”
林秀記得以前老一輩的人說過孩子不能一直抱著,否則會慣壞,不抱就哭。此刻安兒被她放在軟榻上,車輪吱扭扭的轉著,晃的小人左一下右一下的擺著,頗有些喜感,林秀看的也不自覺笑了。
蕭舒安卻故意抬杠道:“安兒是個女孩兒,我聽人家說,女孩就是要嬌慣著些,這樣長大了才不會被男人隨便騙騙就走了。”
“那你呢?”林秀反問。
“我什麽?”蕭舒安不解。
“你小時候可是被嬌慣著養大的?”
“我才不是呢。”蕭舒安回憶起小時候,眼神有一絲失落。“小的時候父皇母后雖然只有我和皇兄兩個孩子,但是周國一直在生死存亡的邊界上掙扎著,父皇壓力大,對我和皇兄要求也就高。我雖是女孩,但是從小就習武,課業一天也沒敢落下。母親雖然心疼我,但也無能為力,畢竟周國養不起廢物公主。我必須拚命的努力,才能幫助周國生存下來。”
林秀眼見蕭舒安情緒低落,不自覺就抬起手摩挲著她的臉,等蕭舒安詫異的看著她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冒犯,急忙收回了手。
“我……”
“心疼我?”蕭舒安表現的並不生氣,反而好像心情還不錯,林秀更加的困惑了。
“心疼你小時候。”
這是林秀的真心話,她常常都想自己為什麽不早點穿越,在舒安的小時候就認識她,陪著她一起長大。陪她玩耍,陪她念書,讓她的童年不至於那麽孤單。
“事情都是兩面的,雖然我的童年過得很辛苦,但也正因為如此,我還能為周國做點事,不至於是個廢物。若是小時候母親嬌慣我,也不會有現在的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