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人走在辦公區間,都覺得同事看她的目光不對,雖然這事並沒傳開,只有參與此次考核的幾人知曉。
她到了某個角落,和客服聯系上了。
客服:“納尼?我還想著給你買串鞭炮呢,結果還沒下單就黃了?”
席人欲哭無淚:“我還高興得快飛入雲霄了呢,結果還沒起飛就摔了,還是臉著地。”
“會不會是對手誣陷你?”
“我有想過,不過剛剛總監給我看了他的原稿,是沒錯誤的,所以現在情況我也摸不清,不過我會查清真相。”
“但現在已經要把你辭退了,沒準過幾天你連公司都進不了。”
席人揉了把臉,“我肯定會留下的。”
“怎麽留?”
“靠我的才華!”
晚上7點,席人已經在緊急出口坐三個小時,透過門上的玻璃板,可以看見總裁專屬電梯,她靠在牆上,站著玩“誘拐王子”闖關遊戲,玩了一局又一局,王子都扛回來幾個了,總裁還沒來。
她不知道容嵐要加班到幾點,而且萬一她坐專車到別處開會了,那她不就尷尬了嗎?
7點半,電梯終於有了動靜,門開了,容嵐提著包,款款走出。
席人一下子彈起,衝到電梯門口。
容嵐當即止住步子,斜眼看向她,好像在看一個會移動的自動販賣機,不過她非但不吃驚,甚至還想投幣買瓶冰可樂。
“容總,我知道現在我不能當您的助理,我身上有些誤會,但我會把誤會解開,只要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公司裡工作,隨便什麽職位都可以,我無償勞動。我會爭取在勞動期間,把事情查清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席人著急,字吐得飛快,像植物大戰僵屍裡開了倍速的豌豆莢,突突突往外噴豆子。
她不知道容嵐聽清楚沒,還想再做解釋,容嵐一抬手,將額前劉海拂到耳後。
“好,你明天到後勤部去領用具。”
說完,她踩著高跟,款款走向停在對面的瑪莎拉蒂。
席人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這……這就可以了嗎?
第二天到了公司,認領新職位後,她終於知道容嵐說的用具是什麽。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如願以償了,成了公司裡的……保潔阿姨。
一大早,她到女廁所打掃衛生,先是用馬桶刷清潔蹲便器,接著再拖周圍的瓷磚,一個廁所隔間清理下來,筋骨都松活了許多。
客服忍不住感慨:“你的才華真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以翻後空翻,可以做麻辣兔丁,現在還可以做保潔了!”
“別說了,再說眼淚要下來了。”席人抹了把汗。
沒想到,之前按兵不動的生活,終於對她這隻小白兔下手了。
她懷著慘烈的心情,埋頭打掃,她本來還想去四樓問問人,看還有沒有目擊者,但現在看來把活乾完後,人都下班了。
於是她便先在腦子裡“辦案”,從頭捋這件冤案,捋著捋著,總是卡在一個地方——到底是誰動了何榮君的文件。
文件從打印出到送到報告廳,途中經手的人就只有何榮君、她、考核官,考核官中包括陳總監、劉經理還有冉秘書,再加上一個容嵐,他們都沒有動手腳的理由而且也沒動手腳的時間,報告廳裡亮敞,幹什麽都看得見,也沒見著有人偷偷摸摸拿筆寫東西。
所以席人還是堅定,何榮君是最大嫌疑人。
不過他也沒改文件的時間——在電梯口遇到她之前,有監控作證,進了電梯之後,她又沒見他動過筆。
最大嫌疑人沒有“作案”時間,這可真是個可怕的事實。
隨著一陣衝廁所的水聲,席人腦袋裡像有根火柴棍一劃,閃出火花來。
她忽然重視起一個細節——昨天拎著何榮君的文件袋時,她低頭看了看,還感歎他的策劃書真厚實,是自己的兩倍了吧。
萬一裡面就是兩份呢?
席人趕緊找來一個紙袋,放進和自己策劃書差不多厚度的資料,提著感受了一下重量,發現果然不及昨天的手感。
這麽看來,何榮君昨天呈交給各考官的文件,可能不是昨早打印的,而是之前就打印好,並且做好了手腳,昨早又在公司打印一份,只不過是為了創造“沒有作案時間”的假象。
這麽一想,席人馬上就把事情理乾淨了。
她昨天一去電梯,就遇到了何榮君,看來不是偶遇,他故意在門口等她,然後在電梯裡裝作沒準備好的樣子,嘰裡呱啦背稿子,從而讓她掉以輕心。
之後,他假裝肚子痛想上廁所,借機將裝文件的袋子給她,並且說請她等候一會兒,把她引向衛生間的方向,那邊沒有監控。
最後兩人一同前往報告廳,讓領導看見,他們之前是在一起的。
席人越想越不高興,腦子裡彈出一個星期前,在電梯裡聽到某位男同事對何榮君的評價——“那個狐狸精,就知道勾引我們總裁!”
她拿著文件袋的手都在顫抖,那隻狐狸精長得那麽俊,現在天天在容嵐身邊呆著,萬一把容嵐勾引走了怎辦?
想到這兒,她乾不進去活兒了,想直上八樓,去找何情敵當面對質。
但跑到半路,覺得直闖總裁辦公室不太好,便又回去拿了吸塵器,假裝去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