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燈光已經關了一大半,只有床頭開了一盞溫暖的小夜燈。
謝聆聲微微傾身,朝著言酪壓了一些。
沒人開口,呼吸可聞。
她們用的是同一款洗發露護發素還有沐浴露套裝,身上的味道都一模一樣,就跟她們此刻的氣息也不分彼此了一樣。
謝聆聲的睫毛在抖,跟踩縫紉機似的,瘋狂運作著,直到雙唇觸到言酪唇角的那一刻,一切才終於安定了下來。
言酪的腦子沒有宕機,她想著冬夏說過的接吻小知識,準備試一試。
她主動伸出舌尖,她主動舔了舔謝聆聲的嘴唇,她主動探進對方的口腔。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但過了不到五秒,大概是用力過猛,有一股血腥味在兩人嘴裡蔓延,取代了牙膏的薄荷清香。
言酪:“……”
謝聆聲:“……”
言酪立馬清醒,撐起自己的身體,還開了床頭的亮燈,只見謝聆聲的嘴唇染上了些許的豔紅色,配上她有些濕漉漉的眼,看起來多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言酪舔了下自己的唇瓣,歉意開口:“抱歉。”
她的牙給人磕到了。
還磕出血了。
謝聆聲也坐起來:“沒事。”她沒什麽表情,“不疼。”
傷口不大,沒再外滲血了,她自己舔了舔,衝言酪揚了揚唇角。
這是今天見面以來,言酪第一次見到謝聆聲這樣笑,就連眼裡也漾著笑意,可這個笑容在言酪看來,就是一種安慰,尤其是她看著謝聆聲嘴唇上明顯的傷口時,更是內心歎息了一聲。
這屬於是開車事故了。
言酪思索了兩秒,又說:“那這樣,你就好好躺著,一切交給我來。”她皺了皺眉,“傷口還是要注意一點。”
謝聆聲沉吟著,盯著她,眨了好幾次眼以後,才“嗯”了一下。
“那我又關燈了。”
謝聆聲:“好。”
言酪不知道謝聆聲有沒有經驗,反正她沒什麽經驗,她還臨時抱佛腳,就像是馬上要面臨一場重要的考試,她才開始看書一樣,結果自然是考得不怎麽樣。
要說憑著本能可能會比較好,但由於自己前期已經造成了事故,本能也用不上了。
十分鍾後,言酪又一次認命了。
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有些出神。
謝聆聲輕咳了一聲:“沒關系。”她一臉的鄭重,“是我的問題。”
言酪擺手:“不,是我的問題。”
她形容著自己:“我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怎麽也鮮豔不起來。”
謝聆聲沉默了。
她自己沒有過經驗,除了她自己不夠放松以外,她猜測不成功的原因之一極有可能是言酪是直女,對同性之間這樣的行為,會有些排斥。
“謝聆聲。”言酪的聲音又在一邊響起。
謝聆聲轉過頭,神情冷淡:“嗯?”
言酪隨意扯了個話題,化解這僵硬的氛圍:“你這個月是不是還要寫校慶會上的演講稿?”
“嗯。”
“會不會讓你覺得有種夢回高中的時候?”
“會。”
言酪失笑:“我記得有一場開會,你前腳在上面分享了讀書心得,後腳我就上去念了早戀被抓檢討書。”
她自己說完頓時覺得有一種在參加同學聚會的既視感。
兩人版本的。
謝聆聲聽她這麽說,眼瞼一垂。
她掙扎了一番,問:“你跟季和風現在還有聯系嗎?”
季和風就是言酪的男友,人又高又帥,被同學們說是校草,當時言酪就是因為跟他談戀愛,被教導主任抓了個正著,兩個人都上台去念過檢討書。
“有啊。”言酪回答,輕松的模樣。
謝聆聲拉了拉被子:“嗯。”
她閉上眼:“晚安。”
言酪也跟著躺了下來,她眨了眨眼,腦子裡又播放起來今晚失敗的場面,想了一會兒,她又輕聲問:“謝聆聲,之後的工作交接是不是就由郝經理來?”
“是。”
言酪拉長了音:“那……”
“我們下次見面就是校慶,是吧?”
謝聆聲沒給準確的答案:“可能。”
“那就行。”言酪彎了彎眼。
今晚的尷尬讓她頭皮發麻,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謝聆聲聞言,直接轉身背對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天,她倆去買菜,農民伯伯說:“好菜啊,好菜。”
今天也要記得留言
第4章 4.
言酪的目光落在謝聆聲的後腦,入眼的是一頭烏黑的頭髮,以及一整隻可愛的招風耳。
“謝聆聲。”言酪沒什麽困意,她喊了對方一聲。
謝聆聲用鼻音回了個單音節:“嗯?”
言酪又側著身體,並且還支了起來,她的掌心托著自己的腦袋,饒有興致地看著謝聆聲的耳朵,她問:“那個小玩具好用嗎?”
“我……”謝聆聲本來想說她沒用過,但這樣回答的話,不就露餡兒了嗎?
於是謝聆聲的話音一轉:“還不錯。”
言酪緩緩點頭:“行,我記住牌子了,回去我也買一個。”
謝聆聲:“……嗯。”
換做是別人討論這個,謝聆聲心裡都沒有半點波瀾,但對方是言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