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趙謙推了下自己的眼鏡,慢悠悠地道:“我聽靜白說,謝聆聲要來,這個位置應該是她的。”
謝聆聲這三個字的出現,讓言酪愣了一下。
她記得宋靜白跟謝聆聲不熟啊???
胥溫文猛地回憶起自己那辣眼的高中時代,表情有些尷尬:“她怎麽會來?”
他就是篤定謝聆聲不在才對著言酪說出那番話的。
“不知道啊。”
而就在趙謙說完的下一瞬間,空著的軟椅被拉開。
至此,十個位置滿了。
來人正是剛剛提到的謝聆聲。
謝聆聲雙唇輕抿,神色平靜,很自然地落了座。
她不論是長相或是氣質,都是清冷的一款,此刻沒什麽多余的表情,更讓她看起來有三分寒意,跟現在酒店外的天氣差不多。
這樣的場合,遲到了也不需要道歉,誰也沒影響誰,主角又不是他們這些賓客。
更何況都不熟。
大家看了她一眼,又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台上。
韓遠還在舉著話筒cue著流程:“朋友們,首先讓我們把目光注視到幸福之門,新郎邵駿先生此刻正向我們走來……”
謝聆聲視線淡淡地掃過現場,又慢悠悠地望向言酪的側臉,卻沒想到本來已經轉過頭的言酪,這時候又側過了腦袋。
兩人的視線直直地在空中相撞。
一秒、兩秒。
她們又都默契地看向舞台,仿佛這場對視沒有發生過。
宋靜白已經出現了,踩上了花橋。
言酪看著眼前浪漫的場面,剛剛提著的心這才松了松,但無論她怎麽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她還是會想著跟自己隻隔了幾個身位的謝聆聲。
盡管剛剛的對視很短暫,但借著燈光,她也看清了謝聆聲嘴唇上的一個明顯的傷點。
也是,才過去一天,怎麽會好那麽快。
一場婚禮的儀式不會太久,更何況韓遠這些年來主持過不少場,對於時間的把控有自己的節奏,並且非常精準。
於是剛好到了十二點,他就宣布禮成,現場的禮花炮“砰砰砰”好幾聲,宴會廳立馬又播放起了甜蜜的歌,還是周傑倫的歌,這一首是《告白氣球》。
大家鼓完掌,宴席也就開了。
圓桌在儀式的收尾期間就陸陸續續地上了熱菜,現在上面已經擺了七八道,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以前讀書那會兒,靜白就說自己以後結婚要放周傑倫的歌。”有個老同學往自己碗裡夾了一塊雞肉,提起以前的事情,“現在她結婚了,這個願望也實現了,真好啊。”
趙謙聞言,看向言酪,他笑了笑,笑容比胥溫文要清爽一些:“言酪,我記得靜白當時沒少纏著你讓你放周傑倫的歌。”
言酪咽下嘴裡的食物,腦袋輕點,“嗯”了一聲:“你沒記錯。”
當時她是學校的廣播站站長,宋靜白總是靠她的關系走後門,在要給全校播歌的時候來求她播放周傑倫的歌,說是“求”,其實也只是撒嬌而已,言酪基本上都會答應。
言酪應了這一聲,又趁著夾菜的間隙,目光朝著謝聆聲順了過去。
這回謝聆聲沒看過來。
謝聆聲正在吃飯,她低著眼垂著長睫,跟周圍的熱鬧仿佛格格不入。
從言酪的角度看過去,看得最清晰的是她飽滿的額頭以及她高挺的鼻梁。
她的手機還放在一旁,右手拿著筷子,左手的指尖則滑動著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麽。
胥溫文的聲音喚回了言酪的思緒:“言酪,你現在在哪兒高就呢?怎麽感覺畢業以後就沒聽到你的消息了。”
“那不是很正常?”言酪撩了撩眼皮,依舊是含著笑,“就像如果不是今天,我也不知道你現在開的是奧迪一樣。”
謝聆聲的指尖一頓,抬了抬眼,唇角淺淺地牽了一下,又迅速壓了下去,繼續看向自己的手機界面。
而言酪這話一出,就連紳士的趙謙也笑出聲。
陶亦巧笑得更是有些誇張,仿佛方圓五百裡都能聽見。
胥溫文依舊是樂呵呵的模樣。
過了兩秒,言酪的眼裡依舊是有著淡淡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道:“不過我其實跟我的師兄韓遠一樣,也在省台工作,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將你開奧迪這事兒廣播給全市人民。”
她頓了一下:“只不過要先給錢。”
其實是不可以的,因為這屬於宣傳合作的范疇了,但要跟台裡合作的話,要以企業為單位,而不是以個人,他們這些主持人不能隨便“夾帶私貨”。
但現在大家都知道是在開玩笑,她也並不介意以此來回答胥溫文的問題。
實際上她也不是講給胥溫文聽的。
只是她隨意的一瞥,謝聆聲依舊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只是碗裡放著的食物換成了別的。
也不知道這些話有沒有進謝聆聲的耳朵。
“那還是算了。”胥溫文歎息一聲,像是很遺憾似的,“我的錢都在我老婆那裡。”
陶亦巧挑了挑眉,不忘落井下石:“承認自己被老婆管著沒那麽困難吧?”
“不難不難。”
播放的歌已經切到了第二首第三首,不知道過了多久,播放的歌已經跳到了《愛的飛行日記》,宋靜白才穿著第二套紅色的禮服朝著她們這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