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醜陋,酪酪。”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言酪安慰。
宋靜白吸了吸鼻涕:“我當時也是這麽安慰我自己的,後來,我覺得我快瘋掉了,我看著你們站在一起,看著你們的名字一起出現在通報欄上,哪怕是負面的,我也很嫉妒,因為你們的名字已經綁定在了一起。”
宋靜白的聲音低了下來:“我想,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我拚命的學習,我考去了京城,還故意跟你斷掉聯系,酪酪,對不起啊,我只是沒有辦法。”
言酪的聲音柔和了一些:“不用道歉。”
她想了想回答了宋靜白在今晚第一次遇見時問的問題:“我跟他沒有複合的可能,我也不喜歡他了。”
但有個事情她還是得說:“至於他,他已經遇到了喜歡的女孩,我想可能就這兩年就會結婚。”
“好。”
“真好。”
宋靜白說到這裡,又坐正了身體,她自己抹了一下自己的臉:“那我想,我肯定會在不久的將來,真正地放下他。”
言酪其實看得出來,如果真的不在意一個人的話,是不會問這麽多的事情的,而如今宋靜白把這一切隔了這麽幾年講出來,她是終於覺得自己可以放下了。
等把宋靜白送回了家,確認她睡著了也沒什麽問題了以後,言酪才跟著謝聆聲返回了車上。
轎車行駛的路上,言酪的雙唇一直抿著。
等紅燈的時候,謝聆聲轉頭看著她,輕聲問:“在想什麽?”
“就……”言酪有些不解,“宋靜白顯然還沒有完全忘記季和風,但她現在已經結了婚,只是好奇她現在幸不幸福而已。”
謝聆聲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方向盤:“邵駿是她大學的同學,追了她很久。”她緩緩道來,“基本上是從她大一的時候就喜歡她,一直持續到現在,期間靜白也嘗試著接受過,不過因為季和風,她選擇了放棄,後來她家裡面出了事情,邵駿又無時無刻地陪伴在她身邊,給了她安全感,也讓她覺得幸福,兩人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再到現在結婚。”
“你怎麽那麽清楚?跟她不是工作了才認識的嗎?”言酪問。
“但她這人喝了酒就是這樣的,之前有一次她也是喝多了,就跟我說了這些。”
言酪點頭:“這樣啊。”
“嗯。”
紅燈一閃,轉為了綠燈,轎車繼續前進。
沒多久,謝聆聲把言酪送到小區門口。
言酪彎了彎眼:“謝謝聲聲。”
“……不客氣。”
言酪解開安全帶:“既然我們現在都這樣了,我是可以叫你聲聲的吧?”
“可以。”
“況且你已經先這樣叫了。”
“我這叫先斬後奏。”
謝聆聲眉眼舒展:“嗯。”
言酪開了車門:“那我先回家了。”
謝聆聲出聲:“我們下一次什麽時候見?”
“後天吧,周五晚上。”言酪沉吟,“我最近有一個很糾結的事情要去想。”
“好。”
“那就再見。”
“再見。”
言酪關上了車門,身影漸遠。
謝聆聲這才重新發動車子往前開,消失在了這條街。
言酪回到家,沒想到看見了在客廳看電視的言葉芳,她們又好幾天沒見到面,這讓言酪意外了一下。
“媽。”
言酪關心地問了句:“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言葉芳只有嘴巴在動。
言酪:“哦,好。”
氛圍僵硬,沒什麽話題。
言葉芳皺了皺鼻子:“你喝酒了?”
“沒,朋友身上的酒味,蹭到我身上了。”
言葉芳轉過頭,看著她,口吻很平靜:“我聽街坊鄰居說,最近不止一次看見你從一輛寶馬上下來。”
她們才搬來這個小區不久,也就半年的樣子,言葉芳通過在小區的麻將館打麻將,跟幾個老太太熟絡了很多,這幾個老太太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
“眼線”。
言酪在短暫的發愣以後,就捋清了頭緒。
言酪不想說太多,“嗯”了一聲,當作回答。
言葉芳又看向電視,沒再有想要跟她搭話的意思。
言酪無奈地抿了下唇角,進了臥室。
她又習慣性地坐在椅子上,放空了自己的腦袋,努力讓自己什麽都不去想。
但沒多久,謝聆聲打了通電話過來。
她的眼睫一顫,這才接聽。
“喂?聲聲。”她的語氣很自然。
謝聆聲那邊很安靜,不過按照路程來講,謝聆聲現在肯定沒到家,還在路上。
謝聆聲的聲音有些低:“剛剛給你發微信,你沒回。”
“不好意思,手機蓋著了,沒看見屏幕。”
“有什麽事嗎?”
謝聆聲問:“今晚要不要一起打遊戲?”
“行,等我洗個澡。”
謝聆聲:“好。”
但卻沒有要掛斷的意思,言酪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她笑了笑:“怎麽了?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我……”
“昂,你……”
“你怎麽啦?”
言酪的聲音好聽,此刻這樣哼哼的,又加了幾分甜意。
謝聆聲的車停在路邊,她仰著頭,平穩著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