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裡都笑了,“你安排挺好。”
下午都沒出去玩,雪裡在房間寫作業,春信在客廳打毛線,外面呼呼刮著北風,屋裡又暖和又舒服,雪裡聽見門響,回頭,春信進屋來,提個黑口袋,她的毛線都裝著裡面呢。
“你不織圍巾了嗎。”雪裡問她:“良心發現了,要寫作業了?”
春信搖頭,“聽不見你的動靜。”
“我寫作業能有什麽動靜。”
“不踏實。”春信提著口袋在屋裡轉一圈,最後停在雪裡身邊,覺得書桌下面很不錯,撩開桌布一貓腰鑽進去了。
雪裡訝然,彎腰看她,“幹嘛呢。”
“我要在這裡打毛線。”她背對著人,反手從桌上摸了本作業墊在屁股底下,背靠在雪裡小腿,“你不準偷看哦。”
這小桌子下面也就能裝下一個春信了,雪裡撩著桌布沒動,看著她笑,她回頭,“你趕緊放下,我要忙了。”
“行行行。”雪裡放下桌布,拳頭抵著鼻子笑,感覺小腿被她貼得熱烘烘,分量實在,果然是很踏實的感覺。
結果還沒半分鍾呢,下面又嚷嚷起來,“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見了。”
雪裡又趕緊把台燈給她拿到下面去,可千萬別耽誤人家乾大事。
春信沒日沒夜打毛線,趕在雪裡生日前一天織好,用黑口袋裝著藏在被窩裡。
想在零點準時送出,洗完臉擦了香香在床上睜著眼睛躺了不到半小時就睡著了。
小豬仔睡眠好,一覺睡到大天亮,早上睜開眼一拍腦門,“完蛋了!”
雪裡掀開半拉眼皮,翻了個身抱住她,腿也搭人家身上,“再睡會兒吧。”
她死沉死沉的,春信掙了兩下,動不了,閉上眼睛又睡不著。今天雪裡生日,惦記著送禮物呢。
雪裡也睡不著了,但就是不想起,就想這樣摟著她。小孩軟綿綿沒骨頭,睡得熱烘烘,好抱。
春信是不過生日的,以前奶奶說她生日是三月一號,大姑姑又說是三月四月,到底是哪天呢,也沒個準。
現在她不在尹家了,也不想要以前的生日,好多次蔣夢妍說要給她過生日她都不過。
春信儀式感很強,雪裡的生日和戶口本上的登記是一樣的,她也想這樣。可她還是個黑人,連戶口都沒有,國家都還不知道有她這個人呢。
雪裡給她做積分獎勵後,春信就把領獎當過生日,獎品就是她的生日禮物。
今年她的生日已經過了,就是跟雪裡一起上火車那天,吃了泡麵和火腿腸,還有三包辣條,喝了五杯水,上了八次廁所。
生日禮物是圍巾,這個雪裡早就知道了,但春信總喜歡製造點小驚喜,有時候也可能是驚嚇,不管怎麽說,雪裡都很期待。
可雪裡萬萬沒想到,這條圍巾竟然有兩米多長!
她光腳站在地上試戴圍巾,春信使壞,跳下地用圍巾把她從頭到腳裹起來,拍著床大笑,“你被鎖住啦!木乃伊,哈哈哈……”
雪裡杵在那,就剩下頭和腳露外面,“這怎麽戴出去,都能當件衣服穿了。”
“哈哈,想不到吧。”春信說:“這條圍巾,可以兩個人一起戴哦。”
雪裡恍然大悟,輕輕“啊”了一聲,“我們一起戴嗎。”
她揚著臉笑,“嗯呢。”
小時候過生日爺爺奶奶都要包餃子,燉雞,蒸魚,現在還是老三樣,跟奶奶出去買菜,正好試戴下圍巾。兩個人穿好衣服在門口,你脖子上繞兩圈,我脖子上繞兩圈,中間留半米長,手拉手一起出門了。
圍巾紅色的,很顯眼,毛線是新的,又軟又暖和。
雪裡牽著她手揣在自己衣兜裡,春信把自己捆在人家身邊了,還在那美呢,“我真是又聰明又厲害,冬冬有新圍巾,我也有新圍巾。”
雪裡笑,“春春就是最厲害的。”
剛開始還不習慣,春信一下樓就往雪地裡蹦,天天玩都不膩,看見了就非得抓一把在手裡捏著。
雪裡怕她把自己勒死了,只能跟著去,春信低頭她跟著低頭,春信彎腰她跟著彎腰。
她一點沒發現異常,還轉頭問人家,“你不是不愛玩雪,跟過來幹嘛。”
雪裡:“你說我跟過來幹嘛。”
春信:“我怎知道你的。”
雪裡:“……”
奶奶帶她們去集市,集市人多,奶奶又誇春信,“聰明,太聰明了,這樣你倆就不會走丟了。”
雪裡說:“走丟也是一起走丟。”
奶奶就笑,她還不知道雪裡小時候被拐那事,蔣夢妍不敢說,雪裡不說,春信也不說,大家一起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奶奶推個小車在前面,兩個小姑娘在後面跟,戴一條圍巾,多稀罕呐,大家一看就知道她倆關系好。
春信沒見過北方的集市,看什麽都新鮮,雪裡看到合適的就給她買。
大糖葫蘆、大凍梨、麻花、鍋包肉、機器裡剛拽出來的玉米棍、打糕、小餅、烤腸……哎呀,太多啦!
……
晚上兩老兩小吃完飯坐在客廳沙發上聊天,爺爺奶奶並排坐著,雪裡躺在貴妃榻上,春信把腿搭在她腿上看一本閑書。
老人特別喜歡回憶,爺爺絮絮叨叨說些年輕時候的趣事,自己說得挺陶醉,也不管有沒有人聽,東一句西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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