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虞想說南宮凌還需要被勾引嗎?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下意識的被厭惡取代。
陸常清一看,更來勁了:“要我說,她這麽騷,我們就應該滿足她才對,讓她還敢對著凌王子□□!”
她瞬間明白了陸常清的意思。
但連虞很難相信,這種沒有底線的話,會是同樣花季一樣的女孩說的出口的。
她眉頭緊鎖,脫口而出的拒絕卻在發聲時,變成了:“你有什麽計劃?”
陸常清像是早有準備,知道連虞不喜歡別人靠的太近,她拿出早已經在手機便簽裡列好的計劃,呈現給她看。
連虞雙眸瞪大,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在這一刻感覺到更強烈。
她下意識的捂住嘴,茫然和疑慮幾乎是瞬間達到頂峰。
陸常清卻以為她在驚歎自己的計劃,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過。
最後,連虞幾乎是僵硬的看著自己點了點頭,迎來了身邊人更大的笑容。
那笑容惡意滿滿,不加掩飾。
驚惶充斥著內心,連虞僵硬的捏著一角A4紙,根本無法抽出多余的心思去關注陸常清。
最終,陸常清自詡天衣無縫的計劃,還是失敗了。
她特意蹲點了蘇小暖回家經常走的那條巷子,又花重金去誘惑了一些街頭混混,讓他們守在蘇小暖必經的那條昏暗小巷。
其實本該成功的。即使這做法簡單又惡毒,但是陸常清特意了解過,蘇小暖和南宮凌那兩天鬧了脾氣在冷戰,這幾天回家都是她一個人的。
但恰好那天南宮凌被司徒軒逸一刺激,破天荒的低了頭,要去找蘇小暖結束冷戰。
結果不言而喻,那幾個混混被南宮凌的保鏢抓住,並審問出了幕後主使。
等連虞在家中迎來滿身寒意的南宮凌時,她已經早有預料了。
“是陸常清告訴你的?”連虞冷靜的問。
南宮凌雙眼冰冷道:“對!連虞,我以為你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小女生任性,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這種事!連虞,你怎麽這麽惡毒!”
劈頭蓋臉的訴罵砸來,連虞卻出乎意料的冷靜。
是啊,她怎麽沒發現自己這麽惡毒?
連虞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見她還敢這樣諷刺的看著自己,南宮凌眸中的寒意似乎要化為冰刃刺破她,他不敢置信道:“你還敢笑?!”
被他戳穿真面目後,連虞還能笑的出來?!
連虞收起笑意,面無表情道:“我為什麽不能?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臉在我身上,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自己是我自己,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接著她又道:“更何況事情也不是我指使的,更不是我做的。愛信不信。”
撂下這句話後,她毫不猶豫的起身離開。
後續連虞沒有過多關注,只知道那天南宮凌怒氣衝衝的從連家離開後,學校就把陸常清開除了,而陸家似乎也遭到了南宮家的報復,沒有堅持多久就宣布破產了。
但這些連虞都不在意了,她陷入了另一種狀態。
她開始露出自己的態度,並再次明確表示對蘇小暖的不喜。
於是離開了一個陸常清,又來了無數個陸常清。這些人圍在她身邊,同仇敵愾的仇視貶低蘇小暖。
而連虞又開始向她父母表明態度,由連家向南宮家施壓,最後南宮夫人親自找上了蘇小暖讓她離開南宮凌。
當然這些都沒有成功,而連虞也成功做到讓南宮凌更加討厭她了。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連虞在無數次和南宮凌以及蘇小暖的交鋒中,發現的端倪越來越多。
每次目睹他們變得更加親密時,連虞嘴上順應自己的大腦毫不猶豫的吐露出嫉妒憤恨的話語,但她的內心卻開始變得越來越冷靜。
她開始跳出局限在情愛的枷鎖圈中,冷靜而清醒的審視他們每一個人的行動。
在一天晚上家庭聚餐時,當連虞聽到梁婉韻感歎似的回憶從前一群孩子在一起玩鬧的畫面時,她正在切牛排的餐叉不受控制的“叮”的一聲掉在了瓷盤裡。
清響的聲音吸引了另外兩個人的視線,連虞匆匆扔下一句“我吃飽了”就上樓了。
完好的牛排孤零零的落在白色瓷盤裡,離去的背影好似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
連虞顫抖的拉開抽屜,翻出櫃子深處的相冊。
相頁已經泛黃,斑駁的痕跡明晃晃的彰示著歲月的腳步。
真實且醒目的存在於眼前。
翻過相冊中一張張相冊,各種姿勢各種背景的照片一一掠過,連虞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嘭”的一下扔在了地上。
大冷天裡,她後背硬生生的覆上了一層黏膩的細汗。
連虞努力去回憶腦海深處那些應有的記憶,卻徒勞的發現,她可以流利而順暢的說出拍攝這些照片的前因後果,然而卻無法尋找到有關的記憶。
切身而真實的記憶。
一切像是虛無的格式設定,她翻找過去,只能找到關於產品的各項數據說明,卻無法擁有和產品有關的體驗記憶。
這太荒謬了。
連虞頹坐在地板上,雙眼怔怔的看著前方,目光無神,周身籠罩著絕望的氣息。
這太不對勁了。
從一開始就是,為什麽到現在她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