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無藍死命掐住我的腳,滿臉恐懼:“春至!!仙小妍又來找過我麻煩!她把我的胭脂水粉都灑了,櫃裡的衣服也被她撕光了!春至你沒事吧?你有沒有怎麽樣?她有沒有去為難你?”
每說一句,她就加重一分手上的力道。我忍痛面不改色地搖頭:“你先松手——”
“啊?”她呆了呆,低頭一看,立刻撒手,又馬上貼上來給我揉:“對不起啊對不起春至,我急糊塗了……”
我移開腳,小心地踮著腳尖站起來,好家夥,又紅又腫的真是下死勁掐了。
她還要跟著來揉,我把她推開,正色問道:“仙小妍把你的胭脂水粉灑掉,又撕了你的衣服之後,還做了什麽?”
她愧疚地看著我,剛要回話,忽然臉色一白。我皺皺眉,卻見妖無藍一下接一下地拍打自己的腦袋:“我怎麽完全想不起來了……明明她前一刻還在撕我的衣服,但下一刻……我就是從床上醒過來?……還換了衣服!!”
我不動聲色地傾聽著,妖無藍揪緊衣襟滿臉憂鬱地猜測:“不會是……不會是她把我敲暈了……然後圖謀不軌!?”
能遺忘了真好……隻願她永遠不要記起自己曾經有過那麽令人後怕的經歷。
我低頭,輕聲回道:“……也許吧。”
妖無藍悲憤的大嘴裡能塞進幾枚鴨蛋!
我暗笑不止,後來以沒有睡好為名,逃回了自己的屋。
院裡十分安靜,連最後一點人聲都被繁密的枝葉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外頭。
我推門而入,直接往床鋪走去。看到揉成一團的薄被我頭疼地歎了聲,河雅昨夜是真的來過我這裡吧?
坐在床邊脫了鞋,我爬上床,抖著被子想重新疊好,卻不防抖出一團毛絨絨白呼呼的東西來。
我定睛一看……白狐。
狐狸河雅支著尖尖的耳朵晃了晃,連眼都沒睜,落到床沿也不介意,自在地匍匐著往床中央挨了挨,又安逸地盤著休息了。
我“噌”地閃到地上,對這隻皮糙肉厚的孽畜恨地磨牙。
她從鼻子裡發出輕聲的哼唧,不多久竟打起呼嚕來!軟綿綿的身體一起一伏,我真想一腳把她踩個稀爛!
最後牙一咬,眼一閉,揪著她的尾巴就把她從窗戶裡甩了出去。我看著她小小的身軀撞在假山上,再順著嶙峋的怪石一磕一絆地往下摔。
我為她“噝”了聲表示同情,然後心情愉快地重新回到床上。
這一覺開頭睡地十分酣然,美夢一個接一個,一會是我拿著獸夾狠夾狐狸河雅的爪子,她疼地蹬腿亂叫,後來竟沒風度地失禁了;一會是我串著隻被開膛破肚的死狐狸架在火上烤,妖無藍說這肉聞著可真香啊,我說這肉就聞著香,吃起來能苦死個人;一會是河雅哭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著對離珠懺悔,離珠又長又尖的護甲狠命在她背上戳洞,我在一旁捧著更大號的護甲頗狗腿的對離珠道:“島主,這個更耐用……”
可惜好景不長,美夢轉瞬即逝,下面就是我被困在了一個沒有出頭之日的牢籠裡,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牢牢地捆綁著我,我百般掙脫都無濟於事,更悲慘的是還有人拿著魚嘴不斷地來咬我的臉……
就在我以為自己被咬地面目全非的時候,噩夢結束了,我清醒了,然後另一個噩耗打擊地我言語不能渾身僵硬。
【十七章】
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我,發現自己正枕在河雅的胳膊上,兩人頭挨頭躺地十分親密……河雅右臉的顴骨上有一塊明顯的青色淤痕,我就盯著那淤痕看,一邊想這大約是剛才撞在假山石上造成的,一邊想怎麽如法炮製再把她甩出去一次!
河雅夢囈了一聲,然後翻身壓在我上面。她的腦袋歪在我的頭與肩膀之間的空隙處,一條腿正卡在我的兩腿之間,我被她壓地喘不過氣,手忙腳亂要推她,她卻左手一抬,按在我的頭頂,拍了拍,喃喃道:“不要鬧。”
她醒著!她是故意的!
我用手捶她,拳頭砸在她身上妨如石沉大海,沒激起半點浪花,倒是我被自己所用的力道嚇了一跳,若是普通人,只怕早被我捶死了吧?我稍微後怕地又改換成用腳,我騰著那條自由的腿費力地往她的腰眼和大腿上踢,而那條被壓在身下的腿也配合地往上拱動,試圖把她摔下來。
好半晌,河雅終於悶哼了一聲,她拉開距離分腿跪坐在我腰上,啞著嗓子道:“春兒,你若不想讓我碰,那就少勾引我。”
她略揚起下巴,頭髮都披散了,幾乎蓋住半張臉。正午的陽光灑在她的眼瞳上,濃濃碧色轉為晶瑩剔透,仿佛是最好的晶石,由於吸取了萬年日月光華,幻化出這兩縷驚心動魄的色澤。
那一瞬我有些無法移開視線,河雅一本正經地誹謗我,可我竟然忘了去反駁她。
她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一會沒變,後來眼珠微微轉動,眼內晶芒霎時多到無法盛裝,紛紛溢出眼瞼,順著她的臉龐有如實體一般滾落下來。密長睫毛亦沾染上瑩粉的亮光,翕動間優美輕盈更甚蝴蝶羽翼,不經意間就讓人膜拜沉淪。
這樣如仙似幻的情景刺激地我心癢難耐,想要去碰觸她眼眸的意念將我燒成一蓬烈火,以己身血肉為養分,哪怕要灰飛煙滅也心甘情願。
等我回過神來,我的手已經伸到半空,顫顫巍巍地要去接近這神祗一般的存在。我被自己的舉動嚇到面無人色,河雅卻還是那樣看著我,見我停住了,便把自己的手心貼到我手背上,帶著我撫上她自己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