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顧影有像祝旻希和余笙這樣家世雄厚的姐妹,她運氣怎麽就這麽好。
“修養?顧家人有修養嗎,我沒有,你也沒有”。
顧影心情好,不想跟他糾纏,拉開車門啟動發動機就開出了十幾米,汽車尾氣直噴顧遠飛的臉。
“賤人!”
他把外套扔在地上,咆哮。
後視鏡裡瞟了一眼那個瘋男人,顧影一點表情也沒有施舍他,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撐著腦袋,腦袋裡想的是一會兒怎麽逗肖然,肖然還欠她一場舞。
脫_舞什麽的,肖然不可能跳的。
但是想在她這裡賴帳,也是不可能的。
晚風輕輕吹起她的頭髮,清澈的眼眸裡彌漫著笑意,仿佛一想到這個人,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起來。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不公開的那一個,不是肖然。
“祁伯”。
“大小姐,趕緊回來吧,老爺子不行了”。
沈老爺子年事已高,這次被顧影氣了一通後,原本體內的血栓突然脫落,隨血液到了腦部,腦梗進了兩次ICU。
嫌棄醫院晦氣,也知道自己時日不久,他提出要在家靜養,這個要求不算過分,顧影依了他。
“您要有個心理準備,老爺子可能會想辦法為難您”。
祁伯在外公身邊待了多年,對他的性格了熟於心,再怎麽糊塗和弱勢,他依然是隻老狐狸。
“好”。
怎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肖然好不容易才答應她一次,顧影有點煩躁,隻好給肖然發了一條短信,讓她晚上別過來了。
然後調轉車頭,往沈家大宅那邊開。
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錄完歌的肖然回到宿舍洗了個澡,然後給顧影打電話,剛響就被掛斷了。
這種情況僅見於在跟家人糾纏,顧影不想讓肖然牽涉進來,所以平時家裡有什麽事都不會跟肖然說,顧昊鷹和沈老爺子之前一直不知道她和肖然的事情。
“可可,晚上姐姐有點事要出門,你一個人可以嗎?”
“我可以”。
伏在桌子上寫作業的肖可打了個哈欠,乖巧的點點頭。
“早點休息,看書不要看這麽晚,還在長身體呢”。
“好,姐姐,你是去找顧姐姐嗎?”
“嗯”。
“顧姐姐是嫂子嗎?可可會乖乖的,不去做電燈泡”。
“誰告訴你這些的”。
“希希姐姐”。
“……”
拿了車鑰匙,肖然披件外套就從公司宿舍這邊出發了,自從那次她偷偷問祝旻希定位之後,顧影就在手機上裝了專門的GPS系統,每次掛斷電話都會自動發定位到肖然手機上。
怕她聯系不上著急。
現在手機上顯示顧影在沈家,那個刻板苛刻的老頭子肖然見過一面,上次跟顧影回家他大發雷霆,隨手拿起手邊的書就往顧影身上砸,渾濁的眼球死死盯著顧影,恨不得把外孫女抽筋剝皮。
其實肖然不太確定自己的道德底線在哪,目前她還不會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動手。
沈家,顧影已經換了一身正裝來到書房,低著頭站在床邊,老爺子眼睛一片白。濁,甚至已經開始翻白眼,手背上松弛的皮膚一顫一顫的,強撐著等顧影回來。
“外公,您還有什麽遺願?”
“嘿……呵,顧影,我的……哼葬禮要回鄉下辦,否則……你拿不到公司”。
聽他這麽說,顧影的肩僵硬了一下。
是她疏漏了,沒想到他會在這件事上使絆子,老爺子大概是早就算好,逼她結婚。
沈家所在的村莊那邊葬禮十分繁雜,一般老人的喪事都是眾多子女大肆操辦的,因為禮節太多,還有好些力量活要做,都是由身強力壯的兒子孫子做這些,只有女兒的家庭也是由女婿挑大梁。
這是一道自然分隔線,男人承擔的重量多,權利也多,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家庭主權的象征,如果顧影獨自一個人面對,不累個半死也得脫層皮。
但這件事,她打算瞞著肖然。
左右不過忍幾天的事情,外公這是窮途末路了,雖然,村裡那些人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他們一個個都覬覦沈家的這個公司,尤其知道沈老爺子只有顧影一個外孫女的時候,顧影小時候在這邊也吃過不少啞巴虧,還有人提出過把兒孫過繼給沈老爺子的,不過那時候沈老爺子覺得顧影好拿捏,還是想要自己親血脈,一口回絕了。
另一方面,沈老爺子去世的消息瞞不住,只有他走了,顧影才能合理合法以繼承人身份接受沈家公司,後面再考慮收購顧氏,她必須得面對這一關。
說完遺言,沈老爺子用力睜了下眼睛,死魚眼對著顧影,露出一個猙獰的表情,然後就雙腿一蹬,咽氣了。
猝不及防的,顧影被這景象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後退一步,撞進一個柔軟厚實的懷抱。
“怕了?”
肖然伸手擋住她的眼睛。
“你怎麽過來了?”
顧影回頭,她靠在門邊不知道站了多久,自從上次帶她過來,祁伯就認得她了,應該是給她開了門。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肖然看了一眼床上的遺體,
“他要下鄉辦葬禮”。
這就是差不多聽見了,顧影還來不及說什麽,她就拿手機跟經紀人請了幾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