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大霧,分明說是沒有船的,曲安歌有些好奇地望著,卻看見有個中年男子套上繩之後跟她打招呼,說:“這不是安歌嘛。”
曲安歌思索許久,沒想起來是誰,有些尷尬地露出笑容,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甲板上傳過來:“二叔,你不用放板子,我們自己跳過去就行。”
一時恍惚,曲安歌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偏轉眼神,卻看見許密從船艙出來,扶著欄杆。
海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像是潑墨一般揚在空中,黑發之中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面孔,藍色的牛仔外套在風中被吹鼓起來,令她看上去更加小巧瘦弱,她微微眯著眼睛,因為面無表情,看起來冷淡而疏離。
曲安歌呆住,身邊易南蝶卻反而近乎尖叫的高聲道:“天呐,是譚臻臻!”
曲安歌回過神來,終於記起船上的男人好像是……
自己的親戚,不算太近,但是以前小時候是見過的,她忙用方言說:“二叔,你……你是這島上的人啊。”
男人道:“對啊,就這個島。”
曲安歌:“今天還出海?”
二叔:“不出啊,靠岸停個船,密密她們要過來,我剛好把她們帶過來。”
因為許密和曲安歌要好,從外地來的許密一家,如今和曲安歌這邊的親戚比她本人還要熟悉。
曲安歌和二叔搭完話,許密她們也從穿上跳下來了,曲安歌終於有了真實感,知道眼前並不是夢境,許密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隱藏住激動,正要說話,易南蝶上去,緊緊握著雙手擺在胸前做祈禱狀,望著譚臻臻驚喜道:“你是譚臻臻呀。”
她又望向許密,許密正拿了根皮筋,把亂飛的頭髮扎起來。
視頻裡許密只露出背影,可是既然認出了譚臻臻,自然就能想到旁邊可能有許密。
再一看,眼前的四個人中,只有這人符合特征。
易南蝶看視頻的時候經常猜測許密的樣子,不知為何,如今看見她的臉,竟然覺得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如真人,眼前的許密蒼白瘦削,五官清新,沒有煙火氣,臉上沒有表情,冷冷淡淡的。
但是易南蝶覺得心都要炸了,期期艾艾道:“那你,你是許密麽?”
許密眼神閃爍,掠過易南蝶望向曲安歌。
但是隻短暫的一眼,又收了回去,禮貌道:“是的,你好。”
譚臻臻又驚又喜,說:“你認識我們啊。”
話語一頓,又問:“你怎麽哭成這樣?”
易南蝶前一秒還在痛哭呢,所以雙眼紅腫得像是核桃一樣,臉上淚痕被海風吹幹了,留下一些白痕。
聞言她連忙又拿紙巾擦了下,本來就薄而白的皮膚被摩擦的通紅,曲安歌看不下去,說:“還要上妝呢,別折騰你的臉了。”
易南蝶把紙巾塞進口袋,低聲道:“不好意思。”
她想到自己現在形象不太好,於是很悔恨,走回曲安歌身邊,但是她眼神還是激動,拉著曲安歌的衣袖道:“看啊,這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美食博主!”
曲安歌無奈道:“我知道。”
她注意到易南蝶的動作,突然警惕起來,悄悄挪開一些位置。
但為時已晚。
譚臻臻過來,眼神在曲安歌和易南蝶身上來回搖擺,道:“這是誰啊曲安歌,新認識的妹妹?”
曲安歌連忙說:“這當然是同事啊,同個劇組的演員。”
譚臻臻感興趣起來,說:“那你也是演員啊,怪不得這麽漂亮。”
曲安歌趁著譚臻臻和易南蝶說話,連忙走到了許密的身邊,許密正和二叔說話,一些感謝的話,曲安歌試圖搭話,說:“二叔住在哪?我們的棚都撘在山腳下。”
二叔道:“我們住山頂。”
曲安歌望向許密:“你也一起住在山頂麽?”
許密好像沒聽見,也好像沒看見她,扭頭招呼嶽梅和小助理,說:“好了,我們先把行李拿上去,再在附近逛逛吧。”
曲安歌心裡咯噔一聲。
這要是還沒發現許密生氣了,那她就是白活了。
也是,在酒店外面和狗仔說幾句話,許密都沒給她好臉色看,何況剛才那是什麽場景啊。
一個女孩在痛哭,而身邊只有她一個人。
可是怎麽解釋好呢?
曲安歌跟在許密屁股後面,見許密要拿一個巨大的行李箱,連忙說:“我來拿我來拿。”
她一把搶了過來,搞得許密都是一呆,趁著許密發呆,曲安歌低聲靠在許密耳邊道:“那是女二,她心情不好在海邊哭,我過來晨練剛好看到了。”
許密挑了挑眉,問:“她哭什麽?”
曲安歌松了口氣,心想,總歸願意說話了就是好的。
“她表演有點問題,天天被導演罵,心情怎麽能好呢。”
許密聞言,心下了然。
其實因為平日裡曲安歌天天給她發小作文,以至於劇組裡的大致情況,她都是知道的,只是曲安歌通常不在小作文裡吐槽別人或者說別人壞話,於是談及最近劇組氛圍不好,隻說是因為一些問題進度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