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臻臻腦海裡還想著周悅的那副嘴臉,當即惡狠狠道:“那可不,我跟你說,我同事裡有和大娛樂公司走的近的,爆出來的料都特別猛……”
她話說到這,突然想起曲安歌,又見許密神情不對,忙說:“不過也是有清流的,比如說江贏,閆蕙笠,特別熱心慈善,又沒有緋聞,曲、曲安歌以後肯定也是這樣的藝人。”
許密卻若有所思道:“不過在娛樂圈想要混出頭……很難吧?”
譚臻臻偷瞄著許密的神情,總覺得許密說這話的時候不是擔心,好像是……愉悅?
下午四點的時候,曲安歌終於回家了,羊排被用小火在鍋裡煨著,曲安歌一進門就聞到鮮美的肉香,醬香混著八角桂皮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直咽口水,她進廚房想要掀鍋,許密從房間出來,說:“你幹嘛呢。”
曲安歌問:“這是什麽肉?”
許密道:“羊排,沒聞到膻味麽。”
這麽一提醒,曲安歌倒是聞出來了,廚房裡還是有點殘留的膻味的。
許密看了看曲安歌,又轉身進去了,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條濕毛巾,遞給曲安歌說:“擦擦臉上的汗吧。”
曲安歌受寵若驚,連忙接過來擦了,又湊近許密,說:“親親。”
許密隻當沒看到,掀開鍋蓋看了看羊肉的狀態,小火煮著,鍋裡的醬沸騰起來,咕咚咕咚翻湧著。
曲安歌眼睛發亮,問:“我們什麽時候吃飯?”
許密道:“再等一會……”
這麽說完,她偏頭望向曲安歌,見對方一臉明朗,看著確實不像生氣的樣子,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合同和劇本拿到了麽?”
曲安歌覺得許密是擔心自己,她不希望許密擔心,便說:“沒事,這些事我自己會解決的,周悅是不是很惡心人,他都幹了什麽,你跟我說說?”
她低頭拉住許密的手,緩緩靠過去,另一隻手輕輕撫開頰邊的碎發,空調涼風陣陣,陽光從案台的窗戶撒入,像是舞台燈光一樣將她們籠罩,氣氛正好,忽然邊上一陣魔音灌耳——
“許密懶得說,我來跟你說,你那個經紀人簡直是在世喇叭精,至尊煩人怪!”
曲安歌扭頭看見譚臻臻拄著拐杖從房間出來,許密當即就把手抽出去了。
曲安歌忍不住嘟噥:“你也挺煩人……”
許密瞥了曲安歌一眼,譚臻臻卻是沒聽到,還是繼續巴拉巴拉控訴周悅的罪行,曲安歌聽了,卻非常平靜:“說,沒錯,這就是周悅。”
譚臻臻拍桌而起:“你為什麽要簽到這家夥手裡?”
曲安歌聞言歎了口氣,無奈道:“我也沒有辦法,我沒有門路,當時只有他向我投出了橄欖枝……”
過了幾年曲安歌就知道周悅的套路,對方向來就是簽像她這樣硬件條件好但沒有門路的新人,簽壓榨合同,沒火就放一邊不管,火了就趕驢一樣的讓他們參加高酬勞的節目,簡直是個無本的買賣。
譚臻臻聽出了曲安歌語氣裡的苦悶,噤聲不敢言語了,聽見曲安歌說:“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在解約了……”
話說到這,手機響了起來,曲安歌看到一個陌生號碼,疑惑地接了起來,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十年後經常聽見的王佳的聲音正恨鐵不成鋼地說——
“是曲安歌麽?”
“啊,是,您是……”
“我是王佳,《明宮花》的編劇,我問你,我的片酬哪裡讓你不滿意了,你就這樣想賺錢麽?”
曲安歌愕然,她想到周悅肯定是去提片酬了,卻沒想到王佳居然能直接打電話給她。
王佳還在那邊巴拉巴拉:“我是欣賞你的才華,才跟你來說這些話,這圈子是被一些人搞得烏七八糟的,但是你真的要走下去,靠的還是敬業、拚搏、努力,你懂不懂?”
曲安歌忙說:“我懂的懂的,可是這件事……”
她壓低聲音,嗓音微啞,讓聲音聽起來很可憐:“可是這事,不是我做的決定啊,我就算沒酬勞,也想去劇組,可是我們公司……”
她抬眼,看見許密和譚臻臻正都眼巴巴一臉認真的看著她,似乎想聽到她要說出什麽話來。
第30章 不,這不是我要的結果。
曲安歌將要說出口的話頓了一頓。
話說,自己接下來是肯定要賣一下慘裝一下可憐的,這要是在這兩人面前表現出來,那豈不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更何況許密要是聽到了,說不定還要替她擔心呢。
出於這樣的想法,她轉了個身,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說:“……和我們公司簽的合同裡,我是沒有片酬的決定權的,所以提片酬的事是我的經紀人周悅提的……我、我和他鬧了點矛盾……”
說到這她到了臥室,把臥室門給帶上了,先前還稍作克制的聲音就變得有些顫抖,仿佛是強忍著不想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要是說前面合同的事,王佳還沒聽明白,那後面那句“鬧了點矛盾”她還不明白,那她就是在這娛樂圈白混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