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嘴唇。
嘴唇乾燥,有點蛻皮,剌的舌頭都有點疼。
她開口道:“沒有失戀,只是我們吵架了。”
曲母道:“和你吵架?你們吵啥啊她生氣成這樣,那我要說曲安歌你真是沒良心,先前你混的像條狗密密還幫著你,她性格就是比較敏感的,你幹嘛不能讓著她?”
曲安歌道:“是她想跟我……跟我分手。”
漫長的沉默。
足足有一分鍾,曲安歌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通話確實還在繼續,忍不住“喂”了一聲。
她媽的聲音壓低卻尖銳:“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曲安歌豁出去了:“我們不是朋友是情侶!她現在跟我鬧分手,我不想分,怎麽樣,夠清楚了麽?”
她其實本來都想說結婚的事了,但是覺得這事在電話裡說不夠莊重,她還是想當面說。
不過就算是這曲母也已經受到巨大衝擊,不管不顧地提高聲音道:“你給我滾回來說清楚!!!”
曲安歌道:“我會回來的,我來找密密。”
這麽說完,她掛了電話。
因為預料到她媽接下來只會辱罵她。
結果到了中午,她又接到她媽的電話。
曲安歌懷疑是他媽來罵她,猶豫許久,還是接了,卻聽她媽的聲音十分冷靜,甚至有幾分高貴冷豔:“哼,幸好你接了,不然這件事你別想知道——密密下午回S市收拾東西去了,你們一起租的房子吧,你就叫她收拾,你可真好意思。”
曲安歌正在趕飛機,聞言說:“媽,這個消息真是給的恰到好處,我真是愛死你了。”
曲安歌下午的飛機,隻買到直飛S市的,本來想著回家見到許密估計要是明天,沒想到許密就在S市。
她想立刻見到許密。
這衝動比重生那天仿佛還要更加強烈。
快一點,再快一點吧。
下了飛機,天色已經逼近黃昏,曲安歌連忙打車,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點的人太多,打了許久才打到。
但車子開到市中心,因為下班高峰期又開始堵車,曲安歌心裡急的不行,乾脆中途下了車去趕地鐵。
她一路用跑的,卻幾乎感覺不到累。
心裡有一簇火苗在越燒越旺,不知不覺中仿佛變成衝天的篝火,給她無窮無盡的力量。
因為。
我想要見到你。
許密。
你感覺得到麽。
你聽得見麽。
耳朵裡充滿了自己的喘息聲,在快到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曲安歌終於到達目的地,然後她聽見秋水意在裡面說——
“……我一眼就看出來,她們就是情侶,還是鬧分手的那種。”
不對,才不是。
明明已經喘到呼吸都有些困難,話語卻居然中氣十足的從嘴裡冒了出去。
她說:“不是鬧分手,你不要胡說八道。”
房間裡的三人一起回頭看她,逆光看不清神情,只看出對方胸口起伏,大口喘氣,說完那句話,更像是用出了渾身力氣似的,屈身扶著膝蓋,半晌才開口道:“對不起,來晚了,我一起來收拾東西了。”
她深呼吸一口,站直走進房間,走向許密。
林晚照在此時終於看清對方的表情。
曲安歌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雖然汗水狼狽地從額頭不斷滑落,雖然白色的T恤已經沾在後背上透出肉色,但是反而顯出一種驚人的美麗,雙眼仿佛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曲安歌走到許密面前張開雙手抱住她,許密愣愣發呆,似乎沒回過神來,曲安歌的身體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站不住向後倒了下去,兩人一起到底,躺倒在了沙發邊上。
林晚照連忙去扶她們,但是蹲到一邊,卻發現她們好像不需要扶。
她們擁抱在一起,像是寄居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殼,曲安歌將臉窩在許密的頸窩,長長地深深地呼吸。
……
許密在臥室收拾東西。
曲安歌在臥室衝涼。
林晚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托腮發呆,秋水意也坐著,不過已經有點坐不下去,開口道:“我們晚上吃什麽?”
林晚照道:“等一下可以問問她們。”
秋水意撇嘴:“你還要和她們一起?”
她突然有些疑惑,想到剛才林晚照聽說她們兩人原來是戀人時那個驚訝的模樣,忍不住盯著林晚照說:“你很驚訝她們是戀人麽?”
林晚照點頭,神情有些猶豫:“是啊,我第一次見到同樣都是女生的戀人。”
秋水意挑眉,笑了。
真是個小朋友。
她又問:“你就那麽喜歡許密?”
林晚照看起來一片坦然:“嗯,是啊,我覺得她很好,只是現在心裡生病了,心情不好。”
看著不像是有什麽複雜想法。
秋水意松了口氣,轉而又想,自己也真是想太多,許密有什麽好,那麽作的性格,除了曲安歌想不開,哪能誰都喜歡她。
林晚照笑道:“我還想跟曲安歌探討一下音樂,只是不知道她們願不願意。”
秋水意想到許密,撇了撇嘴,說:“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