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醫生就問一邊的譚臻臻:“你和她什麽關系,知道麽?”
譚臻臻思索了一下,說:“我們幾乎一直住一塊三四個月了,好像沒見她來過。”
她想到這的時候一臉震驚,說:“不會吧,曲安歌還有這個功能?”
許密雖然痛到大腦不清,此刻仍然很想捂住譚臻臻的嘴或者直接拿個麻袋把她套起來。
醫生問:“嗯?所以她是有男朋友的吧。”
譚臻臻含糊其辭道:“……嗯……算有吧。”
總之許密立刻被拉去驗血查b超,折騰到半夜,結果出來——
沒啥事,就是痛經。
這個時候是凌晨兩點,伴隨著小腹陣痛,許密快半年沒來的大姨媽到訪了。
醫生判斷大概是因為心情抑鬱壓力過大導致月經不調,許密的媽媽也過來了,聽到結果連夜去家裡煮了一鍋紅糖薑湯,端到醫院,許密喝了睡下,聞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半睡半醒到清晨,決定快點出院。
畢竟月經不調到住院,這也……這也太尷尬了。
辦出院手續的時候,譚臻臻接到曲安歌的電話,聽著電話裡對方的聲音,她就又回想起大學那一次的事,她深感不妙,決心要是曲安歌這次還在樓下大喊大叫,她一定要裝作不認識她。
結果下了樓,她的想法還沒成行,比上次更誇張的是——她被直接抱住了。
可是,這感覺似乎也沒有那麽壞。
甚至在把曲安歌推開的時候,許密心底的某個小角落還產生了一點小猶豫,雖然最後被尷尬打敗了。
她故作鎮定地叫她們閉嘴之後,就立刻走向醫院外面,許母開車來接她們,看見多了個曲安歌,又驚又喜道:“安歌,你回來了啊。”
曲安歌點點頭,感覺到許密的手從自己掌心慢慢抽了出去,然後坐上了副駕。
曲安歌難免感到失落,不過也沒想太多,媽媽來接自己,坐副駕也是很正常的,她坐上車,譚臻臻坐到她身邊,用手肘懟了懟她,向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曲安歌一頭霧水。
她完全不明白譚臻臻是什麽意思。
許密本來讓許母直接把她們送到工作室去,許母堅決不同意,說先把譚臻臻和曲安歌送回家,就帶著許密回家,曲安歌死乞白賴呆在車上,和許母懷念那些她在許密家裡過夜的往昔,許母笑道:“我是無所謂,不過你剛回來吧,不用先回家看看你爸媽?”
曲安歌道:“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機會多著呢,呆會兒跟她們說一聲就成。”
許母可能以為曲安歌在開玩笑,隻笑道:“那敢情好,好像我白得一女兒似的。”
曲安歌掐著嗓子:“我覺得完全可以啊,我認你做乾媽,現在就可以叫你……”
後視鏡裡,曲安歌看見許密瞪著她。
於是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
到家之後許密就被許母逼著躺到了床上,見許密乖乖躺下後,許母又問曲安歌:“跟你爸媽說了麽?”
曲安歌的目光黏在許密身上,上下掃視對方的臉,因為發現對方的臉色目前沒什麽問題而松了口氣,這時聽到這話,她又想起早上給她媽打得那個電話,要說起來,最開始讓她誤解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媽把話說得不清不楚。
她很懷疑她媽是出於什麽心態,嘴上道:“早上給我媽打過電話了,就是她告訴我許密在醫院的事的。”
許母道:“是麽,有必要麽,早上跟她說了啊,只是月經不調,對了密密,我幫你約了中醫,你明天去看看,這個女人月經不調,還是要調養調養的,那個醫生看婦科很有名。”
許密無奈地閉上眼睛,乾脆鑽進被窩,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月經不調的事了!
許母見許密消極對抗,想著對方剛從醫院出來,就也不多說什麽了,帶許母出去,曲安歌立刻殷勤拿起桌上的一隻蘋果,柔聲道:“密密,想不想吃蘋果,我來幫你削。”
許密還把自己埋在被窩裡,被子鼓出一個包,像是團成一團的倉鼠,曲安歌伸出手指來戳了一下,軟軟的彈彈的,也不知道戳到了哪裡,許密一下子掀開被子,紅著臉瞪著她。
“不吃!”她說。
曲安歌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揉緊了,拉扯著所有的神經縮成一團,過去的幾個月裡她完全沒有見到許密,有些時候她會覺得好像回到了重生之前——實際上這搞不好是她更加習慣的日子。
但和那個時候不同的是,她現在能從許密的微博上知道對方在做什麽,許密也會回她的消息,讓她知道許密確切地正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雖然視頻裡的許密只有背影,可是對曲安歌來說,背影就足夠了,光看著背影,她也能猜出許密此時正是什麽樣的表情,會做出什麽樣的動作。
但是此時曲安歌發現視頻還是有不足的,比方說視頻裡她就看不見像是現在這樣子的許密。
此刻對方的臉頰上有一點枕頭的印子,頭髮凌亂地黏在臉上,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是可愛極了。
曲安歌很想要擁抱對方,但又有些膽怯,於是咳嗽了一些挪開目光,說:“那你想要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