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密目瞪口呆眼神恍惚,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曲安歌還要說話,手機上又顯示來電,她瞥了眼,還是周悅,這已經是周悅這個下午給她打的第四個電話,當然她一概沒接,這個電話比前面三個都來得短暫些,隨後屏幕上顯示曲安歌收到一條短信。
她拿過手機點開來,看見周悅的來信——
【你真有本事,看來你也不需要經紀人,那你自己乾吧。】
這大約是在威脅她,不會再給她找資源了,可是曲安歌一點都不擔心,反而不屑地撇了下嘴,就算自己不跟他鬧翻,周悅也根本找不來什麽靠譜的資源,或者說聚光傳媒,就根本沒有什麽靠譜的資源。
曲安歌再次在心裡唾棄——哼,垃圾公司。
許密看著曲安歌臉上豐富的表情,再次覺得困惑起來,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表現出更多的關心,但是除了擔憂之外還有好奇心在驅使著她,她總感覺現在的曲安歌非常奇怪又非常矛盾,明明面臨著那麽緊迫的情況,對方還上去一點都不擔心,甚至好像還——胸有成竹?
她還是忍不住問:“誰的短信?”
曲安歌道:“周悅,我現在的經紀人?”
許密道:“他怎麽說?他威脅你麽?”
曲安歌道:“我在乎一條狗在叫?”
許密:“……”
曲安歌察覺到許密的表情又開始異樣,便發覺自己說的話太過於粗俗了些,連忙乾咳一聲道:“不是,我是說,我早就不想要他當我的經紀人了,寶……咳咳,密密,你來做我的經紀人吧?”
許密的眼皮微微闔著,又是一副無語到不想看人的表情。
曲安歌道:“真的啦,做經紀人也不難的,等我混出頭了,不需要你求別人,別人求著你讓我來演戲,我們也可以一起工作,有更多的時間能在一起……”
“砰!”
椅子倒在地上,重重響了一下,是許密突然站起來,把椅子撞翻了。
曲安歌鄹然噤聲,直起背正襟危坐,仰頭看著許密,緊張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許密一言不發提起包轉身要往外走,曲安歌站起來道:“是飯後散步麽,我也一起!”
許密顯然是生氣了,曲安歌的腦子飛速轉動,分析許密為什麽有突然生氣,可以想來想去,也一點頭緒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說話的語氣?太得意了讓人厭煩?
眼看著許密要拉開門了,曲安歌急中生智道:“我突然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街上賣花,現在看來,我是買了太多花了。”
許密的動作因為這句話停了下來。
不錯,這是個人能說出來的話。
第6章 她不希望曲安歌做明星。
許密的腳步一停,曲安歌就知道有戲,忙去門口穿鞋,許密卻冷冷開口:“碗。”
曲安歌一愣,茫然抬頭,在許密愈發趨於不耐煩的表情中恍然大悟,連忙扶著牆手腳並用重新穿上拖鞋去整理飯桌,為了給許密留下好印象,這件事她做的一絲不苟格外認真,以至於洗完碗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許密於是評價道:“挺好,總算沒把碗給摔了。”
曲安歌想起自己以前好像確實摔過碗,覺得許密這樣說也算是在回憶往事,有助於兩人關系地修複,忙說:“以前的我確實不懂事。”
許密卻沒接話茬,端詳著盆裡的花,似乎在考慮要帶哪些花,曲安歌積極展現自己的存在感:“我們可以用繡球和百合配成小花束,用報紙包一下,然後單獨賣玫瑰花,這樣可以滿足多種人的不同需求。”
許密看了眼牆上的鍾,覺得時間還有,曲安歌也難得說了點有道理的話,點頭“嗯”了一聲。
曲安歌有一陣子很喜歡包裝花束,這大概算是解壓的一種方式,同樣有作用的還有數字油畫之類的,於是做這些事都還挺熟練,得到首肯之後她就從臥室書桌的抽屜裡拿了舊報紙出來,拿出來之後才道:“啊,不過還需要絲帶什麽的,雖然用棉線和透明膠帶也行吧,不過絲帶漂亮點,家裡有絲帶麽?”
許密沉默片刻,走到臥室的床頭櫃裡拿出了一卷藍色的絲帶,那是不深不淺的有些偏綠的藍色,曲安歌看了一眼就說:“我喜歡這個顏色。”
許密深深地看了曲安歌一眼,曲安歌毫無所覺地結果了絲帶開始包裝花束,許密則開始回憶這絲帶的來歷,這絲帶是去年留下來的,那個時候她認真地準備了曲安歌的生日禮物,挑了印著玉蘭的包裝紙和這藍綠色的絲帶,因為這是曲安歌喜歡的花和喜歡的顏色,曲安歌當時誇獎了包裝的精致,結果到了現在,好像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說不失望肯定是假的,她只是驚訝於,她以為自己的失望已經累計到了頭,沒想到碰到一些小事的時候,還會加深。
要是曲安歌知道了許密的想法,一定會大呼委屈,2012年的自己記性再差肯定都會記得這件事,可是2022年的她是真的忘了,她隻記得2011年的生日她收到了許密的最後一件禮物是一對耳環,那一對耳環在頻繁的搬家中丟失了,她後來找人做了一樣的一對,用了更好的寶石和金屬,可是到底不是以前那一對了——如今倒是還留著,就放在行李箱的夾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