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自己的倒影忍不住發呆,曲安歌拿著口紅走過來了,她在許密面前展示偏橘紅色的唇膏,說:“用這隻怎麽樣。”
許密皺眉:“那麽紅。”
曲安歌道:“可以薄塗的。”
她將膏體在唇心點了一下,然後用拇指慢慢抹開,許密在曲安歌把手指按在她嘴唇上的時候就僵住了全身,手心和後背滲出細密的汗水,她垂眸不敢看曲安歌,卻感覺到那手指似乎越來越燙,讓她的嘴唇都快燃燒起來,就未得到潤澤的身體似乎開始提醒她也會有的渴望,許密捏緊拳頭,微微後退。
她坐在床尾,這不後退還好,一後退,失去重心,往後倒去,仰躺在了柔軟的席夢思床墊上,曲安歌也順勢傾身而下,單手撐著床面,自上而下地望著許密。
嘴唇火熱而乾澀,連帶著喉嚨似乎都燃燒起來,許密的聲音有些乾澀:“塗、塗好了麽……”
曲安歌懸在她的身上,低聲問:“要去吃飯麽?”
許密說不出話來,隻好點頭,曲安歌卻又問:“可以先吃你麽?”
心臟像是煮沸的鍋爐一樣頃刻間爆炸開來,噴張的血脈讓整張臉連帶著脖子都變得通紅,許密心裡想這話也太肉麻了,但是她因為這肉麻的話渾身發軟,她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一樣蜷縮起來,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但是仿佛在沸騰的心臟的某個角落,卻還有一個冷靜的聲音在告訴她——
一切要結束了。
那麽,既然要結束了,為什麽不再放肆一點呢?
許密伸手抓住了曲安歌的領口,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過來。
……
折騰了大半個鍾頭,可以說箭在弦上的時候,因為餐廳打電話過來催促,曲安歌和許密暫時中場休息。
此時發絲和形容都顯得有些凌亂,吐息灼熱,氣氛旖旎,曲安歌心潮澎湃,連餓都不知道了,但是剛才情到濃時,她好像是聽到誰的肚子叫了幾聲,由此可見,生理需求也分先後,不管怎麽上頭,人到了該吃東西的時候,還是要吃東西,更何況為了晚上吃這頓好的,兩人在中午都沒吃什麽東西。
許密整理頭髮,說:“去吃飯吧。”
兩人又去衝澡梳妝,稍作休整,到了樓上餐廳,餐廳在頂樓,可以通過落地窗觀賞城市夜景,侍者領她們在位置上坐下後,曲安歌點了餐,又問:“要不要酒?”
許密非常乾脆地點了頭。
先前被喜悅和情欲衝昏的大腦在悠揚的古典樂洗禮下變得冷靜,曲安歌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
許密今天是怎麽了,雖然今天是自己過生日吧,但是以前過生日的時候,對方也不可能由著自己點那麽貴的餐廳那麽貴的酒店的——更何況,還有那麽貴的紅酒。
曲安歌試探地問:“今天開心,要不再點點別的?”
許密還是乾脆點頭。
曲安歌開始慌了,訕笑道:“想想還是算了,會吃不完的。”
許密望向窗外,淡淡道:“反正也就這麽一次。”
曲安歌心裡警鍾長鳴,不對勁,這不對勁。
自己是不是最近又做錯什麽了?
她思索了一下,道:“對不起,密密。”
許密疑惑地望向她。
曲安歌道:“應該由我去買食材的,外面那麽熱,譚臻臻又瘸腿,我什麽是都沒做居然在家裡休息,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許密:“……啊?”
曲安歌又說:“我晚上睡覺還打呼嚕,你這幾天肯定沒睡好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室友沒跟我說,我睡覺打呼嚕啊。”
許密:“……”
這時前菜上了,魚子醬沙拉和烤麵包片,許密幫曲安歌拿了點沙拉,說:“別說了,吃吧。”
曲安歌吃了點沙拉,她還想說話,又上了生蠔,許密說海鮮不吃很快就不新鮮了,叫曲安歌專心吃飯,曲安歌吃了生蠔,牛排也上了。
服務員介紹這是谷飼安格斯牛排,熟成四十五天,三分熟,許密切了一口吃了,皺起眉頭,曲安歌一直觀察著許密的表情,此時忙問:“怎麽了?”
許密道:“有點吃不慣。”
曲安歌後來吃多了,所以已經很習慣這個味道,嘗了之後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但還是說:“吃不慣就別吃了,可是再點別的。”
許密卻還是一口口細細嚼著,半晌道:“吃多了,好像大概明白風味在何處了。”
因為研究食物,對方看上去心情還不錯,曲安歌就又說:“最近,我是不是又有哪裡做的不好啊,你可以告訴我麽?”
許密陷入沉默。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難道直接說——你可以退出娛樂圈麽?
曲安歌在這件事上所付出的,許密在這一個月是看在眼裡的,她說不出口,覺得說出這樣的話來太過分了。
更何況,她一個月前不是就問過了麽——“你還是想進入娛樂圈麽?”
那個時候曲安歌給了自己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於是許密也接收了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並且模棱兩可地度過了一個月,靠的只是一種僥幸和一個隱秘的卑劣的思想,她甚至希望曲安歌炒股失敗,希望曲安歌得罪老板,希望曲安歌無法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