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歌豎起拇指,說:“不愧是你,很敏銳。”
不過那會兒大家都喝得醉醺醺,誰也沒把誰的話太當回事,只是喻漸禮第二天就發了郵件過來,叫曲安歌看看「這劇本合不合口味」。
曲安歌發現自己沒見過這電影,她知道喻漸禮接下來的電影叫《行走在荒野上》,大概算是環保與野生動物主題的,仍是衝著獎項去的電影,但這次陪跑了,當時有不少人說他已經「江郎才盡」。
但這次對方發來的劇本,標題寫著《無題》,大概是還沒定好名字,內容乍看之下簡直毫無挑戰,講述一個失意女演員意欲退出娛樂圈,她的朋友正好要拍電影,邀請她參演的故事。
這不就是她的本色出演?
完全是她上輩子的真實經歷啊。
劇本裡是大段大段的對話描寫,看起來沒什麽意義,但回過神來發現頗有深意,曲安歌看得入了迷,很快就同意了邀約。
於是《回南天》一邊在參賽的時候,喻漸禮已經開始準備新的電影,惹得申海忍不住吐槽:“我是後爹養的吧?”
這個吐槽在柏林電影節頒獎禮上,主持人喊出他的名字之前還掛在他的嘴上,他當時正笑著對曲安歌說:“也不知道後爹拍的電影能不能給我拿個獎……”
話音剛落,他的名字就被喊了出來。
那天晚上曲安歌看見申海抱著獎杯不停地用手機撥打電話,但一直沒有打通,最後對方放棄一般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曲安歌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的想法,但是她想這到底是別人的故事,之後她就在德國拍攝了一段時間電影,又輾轉去了羅馬和巴黎,到了2016年的下旬,電影終於殺青,她也終於可以舉辦這個早就發了請帖的婚禮。
因為拖得太久,這場婚禮也就更像是個聚會,是為了彌補上次沒能參加兩人在老家的婚禮的遺憾,來的大多是娛樂圈業內人士,提前說好了一定要保密,不過到了現場,因為有人拖家帶口,有人帶了朋友,於是也聚集起了五六十人。
作為伴娘,秋水意了林晚照一早就到了曲安歌和許密家裡,曲安歌許久未見到秋水意和林晚照,乍一看到,差點沒認出來。
秋水意看起來堪稱颯爽,上次看見時,對方似乎正處於一種風格迷茫期,於是穿粉色毛衣加西裝短裙,看的曲安歌直皺眉頭,但現在對方似乎完全抓住了自己最適合的風格,中?發,薑黃色的尖領襯衫配著米白色的廓形西裝,金色的複古耳環稍稍做舊,令她本人看起來仿佛也有種複古質感,有種時光沉澱的氣質。
但要和林晚照比起來,秋水意的變化就不過只是灑灑水,林晚照漂亮的驚人,??的卷發像是波浪一樣翻滾在她的肩膀,襯得她的臉白而精巧,比起上次見面,顯然是瘦了許多,嬰兒肥消退了,於是更顯得五官精致,眼睛像是貓一樣,睫毛纖?濃密,撲閃起來像是扇子。
曲安歌忍不住湊近看,說:“睫毛是種的麽?你是不是打了瘦臉針啊?”
林晚照微微露出羞澀的表情,如此看起來才更接近了曲安歌印象中的她,等到開口,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沒有啊姐姐,可能是因為最近在練跳舞,所以瘦了很多。”
曲安歌面露驚訝:“在跳舞麽?”
林晚照點了點頭:“想要學個舞蹈,在生日的時候給粉絲一個驚喜。”
曲安歌若有所思地點頭,想起對方如今的人氣,確實已經在一線小花行列了。
這毫無疑問地離不開秋水意地力捧,幾乎所有輝煌影業參與的節目林晚照都露了臉,去年上半年輝煌影業開了子公司子夜娛樂,專攻偶像市場,林晚照的性格意外地非常受年輕人的歡迎,於是幾個綜藝下來,她也可以算是當代青少年的青春了。
紅氣養人,怪不得對方現在看起來如此引人注目。
這次的典禮也沒有搞很複雜,只是兩人上台說了幾句話,許密果真吸取上次的教訓,沒有再說什麽很肉麻的話,並且提前暗示了曲安歌也不準說的太露骨,於是兩人的發言都十分官方且樸素,最後隻擁抱親吻,隨後扔手上的捧花。
因為上次沒扔,這次就補上了,曲安歌余光瞥見秋水意高冷地雙手環胸,一副不屑於搶的樣子,但眼睛卻盯著她們的方向一動不動,心裡不免覺得好笑,便低聲和許密商量:“咱們要不往秋水意那扔?”
許密道:“不好吧,我答應小助理了,扔給她。”
“那好吧,扔給小助理……不過這事怎麽還內定?”
許密笑了:“那隨緣吧,隨便往哪扔。”
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握著捧花,背對眾人,在歡呼聲中扔出了捧花。
曲安歌扔的時候發現,其實扔捧花挺難控制方向的,她本來想著要居中,不過好像是右手使了點勁,便扔到左邊去了。
人群傳來驚呼,隨後又是笑聲,曲安歌拉著許密的手轉過身去,看見捧花在林晚照的懷裡。
對方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將捧花舉起來舉過頭頂,高興地跑起圈來。
許密笑得無奈:“她知道搶到捧花是什麽意思麽?”
曲安歌思索道:“這種事,就算是晚照也一定知道吧。”
林晚照果然知道,敬酒的時候她把捧花放在包裡拎在手上,一邊敬飲料一邊問曲安歌:“這代表著我會是下一個結婚的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