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密在她的隔壁,隔壁門關著,她也不知道許密有沒有出來,就先回了休息室,見休息室空無一人,只有飲料和小零食都被續上了。
曲安歌就回到位置上,繼續玩植物大戰僵屍。
可能是因為心不在焉,就是通關失敗,也不知道輸了幾次,許密回來了,她立刻不玩了,站起來道:“你回來了啊。”
怎麽需要那麽久。後半句話她沒問出來,因為擔心問題真的很嚴重。
如果真的很嚴重怎麽辦呢,這是不是全部都要怪她呢?
她也不敢問結果,一來怕許密不想說,二來也是害怕。
許密歎了口氣,走到沙發上坐下,隨即又歎了口氣。
曲安歌頓時覺得休息室的空調開得太熱,讓她後背都開始冒汗,她努力試圖表現地輕松,道:“直接去配藥麽?”
許密奇怪地看著她:“醫生沒說我需要藥物治療啊。”
大起大落,曲安歌漲紅了臉,指著許密說不出話,許密笑出聲,道:“看來你覺得我肯定挺嚴重。”
曲安歌聞言連忙搖頭否認:“那肯定不是。”
她心裡還是擔心,問:“真的沒事?”
許密點了點頭。
但其實自然是有點的。
她記得自己一進門的時候,醫生還挺嚴肅,問她平時的感受和生活狀態,漸漸卻放松了。
因為許密除了有時會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之外,平時其實吃好喝好,有伴侶,有朋友,也有自己想追求的事業,難過並非是她最為常見的情緒,大多數時候——特別是最近幾周,她其實是非常平靜的。
許密猶豫片刻,也把那天同學聚會發生的事說了,醫生聽了,問平時有沒有這種情況,許密搖了搖頭。
醫生便安慰她:“人有時候確實會無法控制情緒,特別是受到強烈刺激的時候,這是正常的。”
又聊了一陣,醫生最後問她:“現在最讓你感到幸福的事是什麽呢?”
許密一愣,也想,是什麽呢?
幾乎沒用一秒,她的腦海中就浮現出曲安歌的面孔,是剛才對著電腦緊張地打遊戲,著急地說:“完了完了來不及了。”
肌肉走向不受控制地向上,許密抿嘴低聲道:“是……愛人。”
醫生被對方發自內心的笑容感染,也笑了。
最後的診斷結果,是輕度的躁鬱傾向,建議尋找心理谘詢師的幫助。
說實話,聽到這個結果許密還是松了口氣的,但是她又想,或許這是因為在大年三十那天,她已經和曲安歌說開了。
她的心情從那天之後,確實比過去平穩了很多,就好像是在狂風暴雨之中航行許久的帆船,終於在晴天靠岸,心海平坦寬闊,只有些微的浪濤。
半年之前,肯定不會是這個結果。
但是糟糕的是,半年之前的自己也絕對不會來看病,仿佛事情總是這樣,往好的方向發展了就越來越好,往壞的方向發展了就越來越壞。
而她的生活在一夕之間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朝著好的方向拔足狂奔。
迎著曲安歌擔憂的目光,她內心平靜溫暖,道:“有點輕度躁鬱,建議找心理谘詢師谘詢。”
她把病例交給曲安歌看,曲安歌接過來看了,沒怎麽看懂上面什麽字,但是她自然不懷疑許密的說法,松了口氣道:“那好,回頭找找好的心理谘詢師。”
……
當天晚上回到家裡,曲安歌便向眾人打聽心理谘詢師的事,秋水意在得知曲安歌已經回家的時候連忙打電話過來問:“準備錘光聚和周悅了麽?”
“錘”這個字,還是曲安歌告訴她的,她覺得很生動形象,就拿來用了。
曲安歌一拍大腿,道:“差點忘記這件事了。”
秋水意:“……你還想不想混了?”
曲安歌笑了,說:“沒問題的,我已經整理好了。”
半個小時後,曲安歌發表了長文,名為《一個小鎮女孩的夢想是如何被毀滅的》,先描述了那張照片的由來,隨後以煽情的語調控訴了光聚的霸王合約和周悅的惡劣行徑。
那張照片中,她明明是受害者,卻成為了別人攻擊她的手段,簡直可悲可歎。
但她先沒有放證據,隻叫秋水意先轉發擴大影響。
她本來還不算有名,但這個事很敏感,幾乎一下子戳中了眾人的八卦熱情,半個小時後服務器都短暫崩潰,次日一早,各種聲音紛至遝來。
有人譴責,有人質疑,特別是光聚傳媒,自然是完全不會承認這件事,甚至發動自己旗下藝人前來支持,貝甜就發文道——【@貝甜:我相信自己的公司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因為這些成熟藝人早有一大批粉絲,一時間,曲安歌遭受了眾多的攻擊。
曲安歌不為所動,在熱度發酵到一定程度的第二天晚上,曲安歌放出了第一條證據——是曾雪佳有一次和周悅發生爭吵的音頻。
而在曲安歌發出這條音頻的同時,曾雪佳發布微博,稱曲安歌說的話完全真實,而她決定和光聚傳媒解約。
一石激起千層浪。
要說曲安歌只是投石問路,曾雪佳這就是破釜沉舟,此時支持曲安歌和曾雪佳的人已經完全壓過了光聚,網民反而湧到貝甜那,問她——你打不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