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傳來一聲慘叫,曲安歌嗤笑一聲,轉身走了。
秋水意還等在樓下。
一個老板成了專職司機,對方卻好像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曲安歌一打開車門,便一臉八卦地問:“怎麽說,你怎麽教訓他的,打了他一頓?切斷了他的手指?”
曲安歌無語道:“你以為我是古惑仔麽,我只是嚇了嚇他,然後拿了點把柄。”
秋水意瞪大眼睛:“什麽把柄?”
曲安歌便把相冊打開給她看,秋水意看了,大呼失望:“什麽啊,誰會傳播這種沒什麽看頭的裸照。”
曲安歌瞪了她一眼:“所以不是傳播這個裸照,傳播裸照涉嫌傳播**色情懂不懂,這是壓箱底留著的他的把柄,防止他狗急跳牆破釜沉舟,我只會發布他那些口嗨的話。”
秋水意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發現你對這種事還挺有一套的,那你的前經紀人呢?你想好怎麽整治他了麽?”
曲安歌皺眉,說:“確實麻煩,所以準備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如果他走到台前,就好解決了。”
秋水意思索著點了點頭,發動車子,突然扭頭看她:“雖然你長得漂亮,但是沒想到想的還挺多。”
曲安歌:“……”
不過對曲安歌的刮目相看在回到許密的工作室之後就戛然而止,見到許密之後,曲安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教訓李式傑了,還讓他承認了,什麽我跟他表白的事完全子虛烏有。”
她一臉期待地望著許密,就好像是做了好事等待誇獎的小孩,許密一愣,道:“什麽?”
曲安歌便連忙把錄好的視頻給許密看,許密看完,冷冷道:“便宜他了。”
她聽到後面曲安歌拿那些聊天截圖威脅,還以為曲安歌不準備發了。
曲安歌卻說:“對,所以不能便宜他,下午我們就做個長圖,發到所有同學群和本地群裡去。”
許密頓時又驚訝地望向她,兩人四目相對,漸漸眼神仿佛都變了意思,帶了點纏綿的絲線。
秋水意拍著桌子,說:“餓了,我要吃飯。”
今天外面是個晴天。
雪和雨水混在一起,果然沒有積起來,隻變成了陰暗角落裡攜著泥沙的冰堆,馬路上的碎冰被掃掉了,如今在暖融融的陽光之下,路面已經乾燥,很有春天的感覺。
吃完中飯秋水意就走了,回了A市,曲安歌和許密則窩在沙發上拉了窗簾看電影。
看著看著,便不覺依偎在一起。
許密感覺到曲安歌的身體仿佛有著比自己更高的溫度,柔軟而暖和,帶著細絨毛的毛衣上有著洗衣液甜甜的香氣,許密很快困得有些迷糊,在迷糊之中,有些想法卻突然好像清晰了起來。
曲安歌變了好多。
雖然從六月的那天開始,許密就發現了曲安歌的鄹然改變,但那時她總覺得曲安歌好像連以前都不如了,自大自戀,做事也沒頭沒腦。
但是到了今天回過頭去看,卻發現每一步都是切實有用的,而在進入娛樂圈上,她也是腳踏實地地希望好好演戲,能積累好的作品。
像一個……
像一個成熟的大人。
仿佛在沒多久之前,還是在出租屋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我餓了”的懶散小孩,轉眼之間卻有了自己的目標,並且不是空想,而是切實為此付出了推動其前進的努力。
只是對方並不喜歡訴說自己的辛苦,於是直到今天才發現,對方的改變絕不止是更加自戀,或者是說話聽不懂這樣的程度。
想到這裡的時候許密稍稍清醒過來,有些茫然地偏頭望向曲安歌的臉,對方似乎也困了,靠在沙發上眼睛半眯半睜,幾縷碎發落在臉上,在電視燈光下被染成金黃色,曲安歌的臉也仿佛被浸沒在夕陽之中的瓷器,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是變了麽?
那又是為什麽會發生那麽大的改變呢?
她這樣想著,看見曲安歌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睜開眼睛,抬眼看著她。
棕色的瞳仁在暖光下像是濃稠的蜂蜜,繾綣媚人,只是眼神,便好像能將人的視線緊緊黏住,讓人不斷沉淪。
曲安歌低頭靠近,鼻尖輕輕摩挲著許密的鼻頭,隨後嘴唇貼近,輕柔地磨蹭。
唇舌相遇之時,大腦裡似乎閃起明亮的電火花來,海浪的聲音覆蓋了其他所有的思緒,她決定先聽從大腦的渴望,去追尋簡單直白的快樂。
昏黃的光線又染上豔紅,細密的蘆葦又開始搖晃,在光影變換中,所有的一切也像是在電影中發生的浪漫邂逅。
濃重的油彩將潔白的畫布填滿,變成了飽滿的、生動的藝術,披散的長長的頭髮,像是畫筆一樣毛絨絨掃過畫布。
電影來到演員表的時候,兩人溫存相依累極入睡,天色擦黑時曲安歌被手機鈴聲驚醒,迷迷糊糊接了,聽到秋水意問她:“你發了長圖沒有啊,我等著呢,你怎麽沒有轉發給我。”
啊,把這事忘了。
見許密還睡著,曲安歌便把所有內容編輯了一下,想了想,覺得自己文采有限,又發給譚臻臻。
譚臻臻收到後用語音回復,大罵道:“這賤男人是誰,你等著,我給你修修,一定讓每個刷到的人都清晰察覺到他的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