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是覺得許密肯定會擔心她的。
只是電話一接通,卻聽到許密那邊海浪聲風聲不絕於耳,終於有聲音響起,也壓根不是許密的聲音,秋水意帶著一種奇怪的興奮語調道:“你們劇組出大事了啊,副導演把移動硬盤扔海裡了。”
曲安歌就先把秋水意搶了許密手機的事撇到一邊,納悶道:“你高興什麽?作為女主角的我不是你們公司的藝人?”
秋水意陷入了沉默,半晌她說:“臥槽,該死的陳禮。”
曲安歌卻問:“陳禮說他把移動硬盤扔海裡了?”
這次對面傳來了許密的聲音:“沒錯,他是這麽說的,但是我感覺不像真的,因為他的手抖得厲害,眼神也有點飄……”
確實如此。
也正因為如此,樊語也覺得陳禮在撒謊。
她走到一邊,給莊融打了電話,叫他查查劇組還有誰不見了,又還有誰和陳禮走的比較近,搜一搜他們的房間。
打完電話回來,她又很平靜了,問陳禮:“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你跑到這,也不可能是為了來這跳海明志吧?我猜你是想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你沒扔硬盤,硬盤正在別人手上,我說的對不對。”
陳禮眉頭一條,惡狠狠抬起頭來,瞪著樊語。
到底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
說實話,他也是很迷茫的。
他和樊語是大學同學,在學校的時候,他還是喜歡樊語的才華的。
這喜歡裡又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得意,因為樊語身邊唯一的異性朋友就是他,那個時候期末聚餐,同學起哄,都是起哄他們倆。
也說不上是喜歡,樊語到底不算漂亮,只是沉靜內斂,有些氣質,私底下他們男生討論,樊語是適合做老婆的那種。
陳禮便總是想,要是以後娶了樊語,自己做導演的路是一帆風順的。
電影圈女導演少,總歸是男的吃香些。
他是這麽想的,可沒想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樊語已經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女導演了,而他卻是個無名無姓的副導演,平時只是幫劇組面試面試配角這種。
他眼看著樊語越飛越高,根本沒有回過頭來看看他的打算,不知什麽時候起,他的嫉妒竟然已經烈油烹心一般,他總想著,老天該讓樊語碰一點壁撞一下南牆,才能給自己一點機會呀。
人是會美化自己的。
陳禮明明有著些並不單純的心思,說出來卻是:“……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了那麽久,可你離我越來越遠了,我看著這電影拍成,我知道這會是一部足以留名的電影,我真的不希望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聽到這話,對面導演組的人無語,樊語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秋水意和林晚照吐槽:“我才不信呢,好惡心。”
許密卻抓緊岩石,愣住了。
曾幾何時,她仿佛也產生過這樣的想法。
所以在外人眼中,果真是惡心透頂了。
她緊緊咬住嘴唇,卻甚至感覺不到疼痛,聽到曲安歌在聽筒裡問她:“你們那邊什麽情況啊,這邊又開始查房了……”
許密甚至忘了秋水意和林晚照就早旁邊,突然開口道:“阻礙甚至想毀滅你夢想的我很惡心吧?”
曲安歌嚇了一跳:“沒有啊,怎麽突然說這個?”
許密已經回過神來,看見下面秋水意和林晚照都仰頭看著她,一臉癡呆的表情,便連忙收起情不自禁想要脫口而出的話,說:“沒有,我是想說,感覺陳禮這邊應該是沒有移動硬盤,可能是他還有同黨,藏在同黨那了,樊導估計是打電話過去說了這件事,所以開始查房了。”
她看似語氣冷靜,實則手心汗津津一片,卻沒想到,曲安歌也是緊張的滿手冷汗。
許密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會說出那樣的話,難不成是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什麽刺激她的話?
她的大腦一邊想著這件事,另一邊卻想著,拿硬盤的人,要不是還藏在人群中,要不應該是跑了,這島上確實還有另外一個碼頭,在山的另一邊,怕是只有本地人知道。
大腦裡想著截然不同的重要的兩件事,曲安歌都快分裂了,但是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先把硬盤追回來。
她開口道:“我知道了,我看看這裡是什麽情況,你們在那邊盯著吧。”
她掛了電話,給秋水意發了條信息——
【老板,密密為什麽不開心呢,希望老板能幫我看著她,拜托拜托。】
秋水意看到這條信息,一層雞皮疙瘩從腳底板升起來。
還從未見過曲安歌對自己如此諂媚!
惡心,真是太惡心了!
雖這麽想著,秋水意還是抬頭望向許密,發現許密目光沉沉,望著陳禮若有所思。
她是煩死許密這種性格的人了,但是總之對方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陳禮沒錯。
而陳禮還在那邊說:“……像我這樣的人很可悲吧,簡直像是地洞裡的老鼠一樣,連愛也是卑劣的,其實,我也一直有自己拍一部電影的夢想……”
秋水意不管了。
不過鑒於上次給薑瑗的那一拳給了她很大的麻煩,這一次她沒有衝上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