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又說一句——【不用來接我,好好休息。】
對方是知道自己這幾天一直忙碌,所以並不提出為難的要求。
許密起床看了看時間,發現自己這一覺睡得太久,真去接機時間也確實緊巴巴,想了想起床巡視了一下房間,決定打掃一下。
過年了,總應該打掃一下房間的。
曲安歌到樓下了時候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打電話通知一下許密,但是想到許密沒回消息,懷疑對方可能還睡著,就直接上去了,門是指紋鎖,她推開門的時候看見許密就在門口擦鞋櫃,大約是被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抬起頭來,因為瞪得太大,更顯得眼睛圓溜溜的,黑白分明,像是隻受驚的倉鼠。
曲安歌忍不住笑了,伸手想捏許密的臉,許密躲開,道:“你沒洗手吧。”
曲安歌連忙換鞋先去洗手,許密蹲在地上發了會兒呆,又有點後悔。
她並不是嫌棄曲安歌沒洗手,只是很久沒見突然見到,既驚又喜,沒反應過來,莫名有些羞澀,下意識先說出嫌棄的話來。
她站起來走到衛生間門口,看見曲安歌正在認認真真洗手,連手指的縫隙都沒有放過,洗完還迎著光照了照,纖長的手指在暖光燈下透出一些粉紅的血色,燈光漏過指縫照在臉上,微眯的眼睛配著卷翹的睫毛,莫名顯得繾綣媚人。
她想起昨天晚上刷微博的時候,看見有網友說——【雖然我看了節目之後已經對曲安歌幻滅了,但是有時候看著她的臉還是會恍惚一下呢。】
這個評論得到了六千多個讚。
對這件事許密深有同感,就比如現在她就恍惚了一下,直到曲安歌轉過身來,衝她張開雙臂,說:“抱抱……”
許密原本有些緊繃的心情突然放松了,就好像是野獸的領地裡闖入了陌生的侵入者,現在她發現對方是熟悉的人,並且身上也染上了她自己的味道,她伸出手想要觸碰曲安歌的手臂的時候,曲安歌已經迫不及待地貼上來,臉頰粘在了她的脖頸上,深深吸氣,說:“密密,我好想你。”
對方的臉頰是熱的,吐息更是灼熱,許密立刻也覺得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燙,她踟躕了一秒,還是聽從內心的召喚,用手臂摟住了曲安歌的脖子,她的心臟立刻因為這個選擇開始雀躍,她同樣把臉埋在對方的脖子上,感覺靈魂仿佛都平靜而充實起來。
在這種感覺之中,時間地流逝仿佛都緩慢起來,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兩人才仿佛鄹然清醒過來,許密迷糊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屏幕上顯示「媽媽」,她莫名心虛。
這種感覺就好像學生時代偷偷在床底藏了言情小說,晚上正壓在作業下面偷看,媽媽突然在外面敲門,問她在幹什麽。
許密邊接電話邊往外走,聽見電話那頭許母說:“晚上來華庭吃飯,這件事可別忘了。”
許密還真忘了,但是前些天許母確實打電話給她,跟她說臘月二十八晚上有遠房親戚過來,家族裡的人會聚集起來吃個飯。
許密不想參加這種聚餐,特別是她開始做自媒體之後,遇上不懂的長輩,總是會問她在做什麽,她很難描述,對方似乎也總對她有各種遐想,或好或壞,但總不是她,叫她覺得尷尬。
她面露難色,曲安歌便湊過來,用口型問:怎麽啦?
她想著如何拒絕,斟酌著開口道:“曲安歌剛回來了,她工作那麽忙那麽累,我總不能她剛回來就把她一個人撇下。”
許母道:“那一起來啊,多她一個多張嘴而已,有什麽關系。”
許密啞然,艱難開口:“不好吧,都是她不認識的人。”
曲安歌通過許密的這句話猜到什麽,眼睛一亮,輕聲道:“我可以去,我不怕尷尬。”
許母幫曲安歌也找出一個理由:“不過她現在那麽有名,在外面吃飯會不會有點不方便啊。”
許密想說「是」,但看見曲安歌一臉期待,又心軟了。
她自然覺得這種家庭聚會很沒意思,但是曲安歌會想參加,卻是因為想要認識自己的親人吧。
想到這,她開口說:“那行吧,我們可能會晚點過去。”
許母道:“還是早點。”
許密說「好」,掛了電話。
曲安歌一臉期待道:“家庭聚餐麽?”
許密點頭說是,隨後又無奈道:“說是有外地來的親戚,你真的要去麽。”
曲安歌道:“去啊,我還要化個妝。”
許密道:“那萬一他們認識你呢?”
曲安歌一臉期待:“那不是更好了麽?”
許密:“……”
她發現自己果然不是很能理解曲安歌的點。
曲安歌卻是想,自己如今怎麽說也有獎項傍身,說出去並不算特別丟臉,站在許密身邊,應該能算是給她加分的存在吧?
抱著一點小虛榮心,曲安歌和許密打掃完房間之後,就開始專心坐在鏡子前面化妝了。
……
這餐飯由許母和許父安排,於是兩人一早就到了。
親戚也很快都三三兩兩地到了,聚在一起,自然就是聊家常聊孩子,聊著聊著說起許密,問許密做什麽工作,談戀愛了沒有,結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