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方說起話來,又好像帶點嬌嗔,那不是那種甜膩的嬌嗔,而是親密隨和的氣質。
她有點想問對方幾歲,但覺得沒禮貌,沒敢問出來。
結果吃晚飯的時候有人問出來了——這勇士自然是貝甜,對方盯著陳美顏問:“老師可不可以問一下您幾歲了啊。”
必須說,比起她平時是禮貌了很多的。
陳美顏還是淡淡的笑,問:“你覺得呢?”
貝甜想了想:“四十?”
江贏忙道:“沒有吧,我覺得三十多!”
要說起來貝甜確實比較實誠,因為陳美顏的臉上是有些衰老的痕跡的,甚至於說,比起一些娛樂圈熱衷於打針的明星來說,痕跡還挺明顯。
白天的時候許密看得清楚,但是現在天色暗了,對方又坐在陰影裡,夜色是最好的磨皮濾鏡,那些因為衰老帶來的瑕疵突然都看不見了,對方含笑坐著,像是畫報上的民國美人。
眾人見陳美顏並不生氣,便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一下,突然有個小演員說:“感覺陳老師和曲老師很像。”
眾人靜了一會兒,江贏道:“這麽一說,是有點。”
曲安歌眨巴了下眼睛,一臉高興,說:“真的麽?”
她覺得陳美顏漂亮,把這當成誇獎,但自己確實沒有發現。
她下意識望向許密,因許密是最熟悉她的人,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眾人便順著她的目光同樣望向許密,許密一時成為人群焦點。
她頓感頭疼,隻好硬著頭皮說:“是麽……是因為……都很美麽?”
她並沒有發現有哪裡像,或許是因為對曲安歌太過於熟悉了,這世上曲安歌對她來說是獨一無二的一個。
曲安歌聞言抿嘴,好叫得意不至於太明顯地流露出來,江贏驚愕道:“沒想到許密姐會這麽說。”
許密漲紅了臉,因為知道現在鏡頭肯定對準了自己,掩耳盜鈴般地不敢望向鏡頭。
眾人調笑起來,最後認為是因為眉眼有幾分相像,陳美顏又說了她的歲數,伸出手來,用手比劃,居然是個六,眾人愕然,江贏道:“六……六……六十?”
陳美顏含笑點頭,道:“腦子還沒糊塗,真是萬幸。”
江贏用手指按著太陽穴,說:“不,我不相信,這一定是幻覺。”
大家於是又笑了。
馮兆念擺手道:“不要再聊年紀外貌了,膚淺,一群演員在這,該聊電影文學。”
一個小演員膽子大了,舉手道:“馮導我有不膚淺的,您和陳老師是什麽關系。”
馮兆念故作生氣,拍桌道:“更膚淺!”
曲安歌看出馮兆念和陳美顏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立刻轉移話題,說:“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在戛納得獎的時候是什麽心情,唉,我這不是沒得麽?”
話題便這麽換了。
這個晚上在歡聲笑語中過去,第二天一早,曲安歌剛半睡半醒地到了門口,拿了個小板凳準備曬太陽,導演道:“最後一天了,你們有什麽打算麽?”
曲安歌突然驚醒過來。
這居然是最後一天了麽?
來參加節目的時候還不情不願,但是真做起來,才發現時間過得挺快,隻一眨眼的功夫,這一個月就過去了。
門口的老槐樹來時還鬱鬱蔥蔥,如今也開始落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昨天身體有一些突發問題去醫院了,不是賣慘只是解釋一下,今天晚點還會有更新的。
第100章
莫名有些傷感,於是這天早上貝甜起來的時候,曲安歌還特意說了聲「早」,貝甜看了眼手表,說:“你是不是諷刺我十一點才起來?”
曲安歌收了傷感,道:“你也知道啊,最後一天了,你都不能起早點麽?”
貝甜一愣,沒說話,踩著拖鞋在大廳裡轉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過了幾秒她抬頭,問:“江贏在哪?”
曲安歌道:“在帳篷裡背采。”
貝甜踱步過來:“那下一個是誰?”
曲安歌道:“我……”
最後一次背采,打板的時候曲安歌還有些感慨,節目組的第一個問題果然也是問她:“節目快結束了,心情如何?”
心情自然是複雜的,但是總體還是開心,畢竟可以下班了,曲安歌稍微做了點藝術加工,照實說了,但不知是不是喜悅表現出來太多,節目組的人忍不住吐槽她:“感覺你主要還是開心。”
曲安歌笑了,問:“前面是不是也問了江贏,她怎麽說?”
導演道:“她說會舍不得許密姐的美食。”
曲安歌道:“那不就得了,我又不會吃不到。”
她這麽說完,又正色道:“把這個發出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重新錄一遍吧。”
節目組的人果然幫她重新錄了一邊,曲安歌出來的時候和貝甜擦身而過,貝甜看起來面無表情,結果過了半個小時從帳篷出來,眼眶紅紅的,曲安歌偷偷去問,得知貝甜背采的時候狂哭不止,用掉了半包餐巾紙。
但是在他們面前,貝甜是一點都沒有流露出什麽來的,等到了午飯時間,大家也都很平靜了,大約是意識到明天就要各奔東西,這會兒的氣氛便溫情脈脈起來,節目組也沒搞事,搞了也沒人樂意去做。